就在陸清淺和左晨輝終於唱到今年的神曲《最炫小蘋果》時,包廂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男人,黑衣黑褲,讓我很不能理解的是竟然在大晚上戴了副墨鏡。
我看他走路也挺正常的,不像是有眼疾的人,為什麼要這麼裝腔作勢的在晚上戴墨鏡呢?難不成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啊。
左晨輝熟絡的上前摟住他的肩埋怨道:“你小子可算來了,我兒子都快餓死了。”
陸離從手裏遊戲的世界裏抬起頭,滿臉天真的說:“老爸我不餓,跟晨晨姨媽在一起我感覺不到餓,這就叫有情飲水飽。”
這孩子語文水平真是日益精進,完全超越了他那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老媽。
我尷尬的衝門口的黑衣男人笑了笑,但他並沒有往我這邊看,摘下墨鏡對左晨輝說:“既然餓了就趕快上菜吧,我待會兒還有事。”
他這一摘墨鏡不要緊,我在看到他那張英俊的臉時,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險些從沙發上跌下去。
陸清淺見我如此震驚,捂嘴笑了笑,忙過來介紹:“晨晨姐,這是我表哥夏定航的表弟彭奈。小奈,這是我堂姐陸清晨。”
這一刻,我覺得彭奈周身被鍍了一層金光,bling bling的閃得人睜不開眼睛。
張富貴說的太對了,有誌者事竟成,皇天不負有心人,鐵杵也能磨成針。我還想在後頭加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千方百計想接近的人此時此刻竟然就站在我眼前,近到我一抬手就能抽他一個大嘴巴子。
當然,我就算瘋了也不敢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
彭奈疏離又禮貌的衝我頷了頷首,跟著左晨輝一起入了席。
陸離拉了拉我的衣擺擔憂的說:“晨晨姨媽,你不可以被他的美/色所誘惑,我會傷心的。”
我低頭揉了揉他的頭發堅定的說:“你放心,你姨媽我會從一而終的。”
果然如我所料,巨大的圓形餐桌上擺滿了各種我平時吃不到的山珍海味,但此時此刻我完全沒有心思吃東西,因為我的正對麵坐著的那個男人是彭奈。
在我的思維裏,彭奈就等於三千錢,有了那三千錢我可以買好多個KFC的漢堡。
我正望著彭奈愣神之際,陸離用筷子頭點了點我的手背,笑眯眯的說:“晨晨姨媽,我想吃東坡肉。”
我立刻從善如流的伸長了筷子給他夾了塊肉。
陸離心滿意足的嚼著肉,又指了指遠處的蒜蓉龍蝦說:“我還要吃那個。”
我點了點頭,伸出左手去轉動放在桌中間的玻璃轉盤,全然沒注意坐在桌對麵的彭奈也在夾菜,他那麼一夾,我這麼一轉,他的筷子自然就落了空,尷尬的停在半空中,原本快要夾起來的那塊龍蝦也啪嗒一聲掉到了桌麵上。
這時恰好全桌沒一個人說話,整個包廂內詭異的安靜,大家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偷偷抬頭瞄了彭奈一眼,這家夥臉色有些陰沉,眼角似乎還在輕輕的抽動。
我覺得我作為一個年近三十的禦姐,不應該被這種小我一大截的毛頭小子嚇到,於是挺直了腰杆控製好轉盤,給陸離夾好幾塊龍蝦,又恬不知恥的用龍蝦把自己麵前的小碗堆滿,這才滿意的鬆了手。
我和陸離心滿意足的吃著龍蝦,突然聽見坐在對麵的彭奈對一旁的服務員說:“再上份龍蝦。”
聞言我猛地抬起頭,卻發現他視線落在別處並沒有看我。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彭奈接了個電話,拿著手機走到包廂外麵去了。
我想這真是天賜良機,忙放下筷子騙陸離說我要去洗手間。
誰知陸離很有做“男朋友”的自覺性,拉著我的手奶聲奶氣的說:“晨晨姨媽,我陪你去吧。”
我搖頭滿臉正經的說:“咱們現在先分開一會兒,等下才有機會小別勝新婚呐。”
陸離咬著筷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坐在他旁邊的陸清淺聽到這話,手裏的筷子沒夾穩,一顆栗子“啪嗒”一聲掉下去,在銀白色祥雲紋的桌布上滾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