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脫了束縛,趙福生躡手躡腳上了炕,這會兒王桂花睡得正香,紅色肚兜難掩隆起的山丘。
“大嫂,對不起了!”
淩晨五點三十,放牛溝外通向縣城的大路上。
劉小娟裹著大衣戴著帽子,旁邊的地上放著個黃色帆布包,眼睛總是朝著放牛溝的方向看去。
她家在四九城,父親是人民教師,母親也是書香門第,喜歡收藏些古董字畫。
卻在這個特殊時期,被上麵的人劃分成了‘右’派,拉出去遊街批鬥。
她自己也被牽連了進去,不得不接受教育改造,跟隨那些下鄉知青分到了放牛溝。
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有句話叫越窮越光榮,當地人不管你受過什麼教育什麼身份,統統都得下地幹活。
男人還好些,女人的話身體單薄就得遭罪,不少女知青下鄉一兩年神秘懷孕,結了婚也算有個依靠。
劉小娟感覺自己是幸運的,當初她想不開投河,是那個男人跳下冰冷的河水救了自己,往後的日子裏也會給她送糧食,送些山上打到的獵物。
隻可惜這段緣分走到了盡頭。
黑夜中亮起兩束燈光,緊接著傳來連續的鳴笛聲,正朝她徐徐駛來。
“這沒出息的趙福生,我爹說什麼便是什麼,你究竟哪點不如我那大嫂,非要給大哥家拉幫套!”趙彩霞憤憤不平,可無奈自己已出嫁,娘家之事也不便多嘴。
“罷了,他也有他的苦衷。”
“你倒是心寬,我要是你的花,非得把房頂給他掀了!”
“下鄉這兩年承蒙彩霞姐關照,我回去後會給你寫信的,若你有機會去四九城,切莫忘了來找我。”
劉小娟拭去眼角的淚水,揮了揮手,弓著身子上了車。
天漸漸亮了起來,視野變得開闊。
一輛紅白相間的氣包車,行駛在通往縣城的土路上,車輪碾壓卷起漫天塵土。
突然前方竄出個人影,司機猛地踩下刹車,車裏的乘客全都朝著車頭方向湧去。
塵土消散,見隻有個年輕小夥子,司機心裏鬆了口氣,搖下車窗就開罵
“他媽的不要命了是不,趕緊的滾犢子!”
趙福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從窗戶爬出去,扛著輛二八大杠翻出院牆。
一路上車蹬子快踩冒煙,得虧吞服洗髓丹體質有所提升,總算是趕上了。
“師傅…等…等一等!”
隨手從兜裏掏出張大團結遞了上去,這年頭的十塊錢能買不少東西。
“不好意思…耽擱您幾分鍾。”
司機笑著把錢揣進兜,還以為遇到了打劫的,原來是送財童子。
趙福生繞著氣包車走了一圈,車廂裏塞滿了乘客還有雞鴨鵝,有些人臉都貼在了玻璃上,動不了半步。
此時他心裏有種感覺,
等到喘勻了氣,他清了清嗓子,說出藏在心裏十多年的心裏話。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劉小娟,你願意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