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試圖撥開阻攔的人。
當她終於衝至近前,看到父親那堅毅卻滄桑的麵容,看到母親眼中的慈愛與不舍,看到兄弟姐妹眼中的驚恐與迷茫,她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爹爹,娘親……”
她的呼喊聲被狂風扯得破碎,淚水決堤而出,順著臉頰肆意流淌,在塵土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將軍晏鴻望向女兒,眼中滿是慈愛與決絕:“棠兒,莫哭,為父問心無愧,定是奸人所害,你要好生活下去……”
話未說完,劊子手揮刀而下,鮮血噴湧而出,晏清棠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倒下,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待她悠悠轉醒,已身處蘇府。
蘇遠瀚,她的夫君,坐在床邊,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晏清棠眼神空洞,仿若靈魂被抽離,許久,才輕聲開口:“蘇郎,為何會如此?
我將軍府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是誰?是誰害得我將軍府背負如此罪名?”
她的聲音沙啞幹澀,毫無生氣。
蘇遠瀚微微皺眉,避開她的目光,猶豫片刻道:“朝堂之事複雜,我亦不知詳情。
清棠,你莫要太過傷心,往後……往後便在蘇府安心過日子吧。”
晏清棠心中一寒,直直地盯著他,仿若要將他看穿:“蘇郎,你我夫妻一場,如今我將軍府蒙冤,你當真不知內情?”
她的目光如炬,帶著幾分質問與期盼。
蘇遠瀚眼神閃躲,起身踱步:“清棠,莫要多想,當下養好身子才是緊要。”
說完,蘇遠瀚匆匆離去。
晏清棠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再次滑落,心中滿是悲涼。
貼身婢女月禾端著一盤精心烹製卻紋絲未動的飯菜,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子。
她看著小姐那形如枯槁的模樣,眼眶一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小姐這些日子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小姐,您多少吃點吧。”
月禾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將飯菜放在桌上,走到晏清棠身邊,蹲下身子,緊緊握住她冰冷的雙手,試圖傳遞一絲溫暖。
晏清棠仿若未聞,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嘴唇微微顫抖。
許久,晏清棠才喃喃低語:“月禾,你說,為何獨獨我活了下來?
我算什麼孝順女兒,在爹娘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能陪在他們身邊,甚至不能與他們共赴黃泉。”
她的聲音沙啞幹澀,每一個字都仿若帶著血與淚。
月禾緊握著她的手,淚如雨下:“小姐,您別這麼說。
老爺夫人在天之靈,定是希望您好好活下去,找出那陷害將軍府的凶手,還將軍府一個清白啊!
如今將軍府隻剩您一人了,您要是垮了,老爺夫人如何能安息?”
晏清棠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像是即將熄滅的燭火被輕輕地晃了一下。
她轉過頭,看著月禾,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痛苦,語氣中帶著嘲弄:“報仇? 我如今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外嫁婦,蘇府上下,又有誰會真心幫我?”
晏清棠沒說的是,現在將軍府倒了,隻怕人人都趕來踩一腳。
正說著,屋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翠柳從外頭進來。
“夫人,老爺升官了,官至二品尚書令。”
“嗬……果然啊……”
晏清棠輕聲呢喃,眼中的淚瞬間滑落,眼眸低垂。
將軍府覆滅還沒過多久,蘇家就升官了。
此事,定與蘇家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