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密室裏會有倉田法子的指紋?——加奈子糊塗了。
“她有可能知道這間密室嗎?”多田問。
“這個……我想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性。因為她在這裏的時間相當久了。但是,除非偶然被她發現,其它可能性很少。”加奈子說完,忽然想起來,偷走媽媽項鏈的也許就是真理子,不,倉田法子吧。
那麼,把媽媽遺書的最後一頁拿走的也是她嗎?如果,倉田法子看了遺書,當然想知道受嫌疑的人的名字。
對倉田法子來說,也許她會憎恨加奈子的母親,但她肯定更憎恨使自己的哥哥蒙受不白之冤的那個殺人犯。
這樣,殺死偵探山下的,不可能是倉田法子,因為可以肯定,山下是來報告真正凶手的名字的。而且。殘暴地殺死香山洋子的凶手也不可能是法子,因為沒有任何動機。
“您在想什麼?”多田這樣一問,打斷了加奈子的沉思。
“我想,——真理子——不,倉田法子她幹嗎要跑呢?”
多田沒說話,加奈子接著說,“無論偵探山下,還是香山洋子,她都沒有殺人的動機呀。”
“這一點我也汪意到了。”多田點點頭,“假使山下查明了她就是倉田法子,她也僅僅為了這一點就殺死山下,這是難以想象的。因為事情本身並不需要如此保密。”
加奈子點點頭,“即使是殺人犯的妹妹,這也不是什麼過錯。”
“就是。充其量不在這裏幹下去罷了。用不著去殺人——另外,香山洋子的死,怎麼會用那樣的方法殺死她?即使有人想嫁禍於輕度癡呆的圓穀正彥,也沒必要用那樣殘忍的手段,——怎麼啦,我什麼地方很怪?”
“對不起。”加奈子止住笑,“不,不是我突然犯麼毛病了,隻是,您剛才說的正彥‘輕度癡呆’什麼的,我覺得太形象了,不由得……請說下去。”
多田微微一笑,雙眼注視著加奈子,“您的確是一位了不起的小姐,家裏發生了這麼多可怕的事,還能看到您的笑臉——也許是我-嗦,真想見見您母親呀!”
“你們肯定會談得來。”
“很榮幸,——言歸正傳,就是說,殺死山下、洋子的凶手,不可能是倉田法子。”
“對。”
“那麼,殺人凶手是誰?——也許是上村裕三。”
“可是,他不在這裏呀。”
“而且也沒有動機,雖然他是殺人嫌疑犯,但沒有任何理由去殺死山下和那個少女。”
“那麼,先得確定,殺害這兩個人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對,還有動機——就動機而言,這兩起殺人案件並不一樣,凶手殺害山下的動機基本上清楚了,山下帶來的調查材料無疑對罪犯有莫大的危險。然而,這材料是您母親委托山下調查的,這一點很重要。”
“是的。”加奈子點點頭。
“而對香山洋子,看來肯定是精神失常的人幹的——據我看來,給香山洋子錢的大概是中町、東尾之流,目的十有八、九是企圖把圓穀弄下去。”
“那麼,殺人凶手呢?”
“當然,把圓穀弄下去,隻要製造出他兒子強xx少女這一件事就足夠了,殺人凶手看來是另有其人,當然,也不是圓穀正彥。”
“究竟是誰呢?”
多田沒有回答,他在沙發之間走來走去,過了會兒,接著說道:
“不知道,隻是剛才您提到,兩起殺人案是否就是兩個人幹的,我想這種可能性很大。其實兩件事共同的地方,就是用的全是刀子。”
“但是,雖然都是刀子,但掛在牆上的短劍和醫生用的手術刀可大不相同。”
“對。用的方法也是——總之,殺害山下的凶手,肯定是當時在這房子裏的某一人物,也許殺害洋子的也如此。因為很難想象,從外麵闖進什麼人,碰巧發現菊井醫生的皮包,偷走他的手術刀,然後撞進香山洋子赤裸著等在那裏的房間。”
“那麼,還是我們身邊的人幹的?”
“隻能這樣想。至於山下,諸位經理和他們的夫人都有殺人動機。就是說,當山下帶來的調查材料,有可能危及他們的地位時。”
“可是,香山洋子被殺,就很難斷定凶手的殺人動機。”
“可是,知道她在那裏的人是有限的吧。”
“對了——給她錢的,大概是中町和東尾。總之,從最大的範圍來考慮,也不出這所房子,說不定有人在什麼地方聽到他們的談話,或者看到她悄悄跑到那間房子裏什麼的。”
多田看看密室,“在那兒的話,聽得到起居室裏的談話吧?”
“這——大概可以吧。”
“事實上,在那裏發現了一條沾滿血跡的手帕。上麵的血可以肯定是香山洋子的。”
加奈子沒有說話——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上村會是一個如此殘忍的殺人犯、殺死一個少女的變態心理者。不過,有這種變態心理的人,平時是看不出來的。
“——總是打擾您,對不起。”多田說,“但願下麵再不要出什麼事。”
“但願如此。”
“也許下一個目標就是您。是否暫時離開一下,怎麼樣?”
“不——我不會動的。請不必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那麼,要不要把警察留下?”
“不必了。還沒到這地步。水原先生也在。沒問題。”
“那好。”多田微微一笑,“不過,即使是對最保險的人。也不能疏忽大意。殺人犯,決不會自報家門的。”
警察們一走,起居室裏隻剩下加奈子一人。一種孤獨的感覺,好似身邊再也沒有某它人了。
上村也不在,他上哪兒去了,無論如何也難以想象上村會殺死那個少女,但是,中町他們給圓穀正彥布置圈套的談話,也許上村會聽到,這樣,他也是知道那少女的事了。
“不。”加奈子不由得脫口而出。猶猶豫豫,這不是我的作風,假如是媽媽,一旦認準的事,一定會堅持幹到底——對,也許有人帶上村從這裏逃走了。或者是上村自己因為身體好了,為了不給我添麻煩,借機走掉了也說不定。擦掉指紋的,可能就是上村自己。
那麼,那塊染上血跡的手帕呢?——可能罪犯知道了這間密室,為了嫁禍於上村,做意把手帕藏在密室裏。
究竟誰是真正的罪犯?
加奈子的全身埋在沙發裏,——她累了。
天已經晚了,晚飯時間早已過去,加奈子也毫無食欲。
“——小姐。”推門進來的是水原。
“啊,有事?”
“菊井醫生來了。”
“是嗎?請他進來。”
水原還沒轉過身去,菊井已快步進來了。
“我送和昌回去一趟,所以來晚了點。”菊井握住加奈子的手,“聽說又殺了人。”
“是。但凶手馬上就被抓住了。”
“是中町?真是。怎麼搞的!”
菊井象是強壓住憤怒,“你母親屍骨未寒,就鬧成這個樣子——今後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按著東尾和圓穀先生喜歡的樣子唄,公司已經脫離了北裏家——對了,醫生,您有沒有把密室的事告訴警察?”
“我?”菊井吃驚地問:“我怎麼會呢?我決不會背叛你的。”
“對不起,我並不是懷疑您。”
菊井向密室望了一眼,“他,被捕了?”
“沒有。警察發現時,他已經不在那裏了——有人告了密。”
“決不是我。”
“我知道。我唯一信賴的,就是您。”加奈子握著菊井的手說。
“——加奈子君,到我家來吧,待在這裏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加奈子笑著站起來,“實在是……”
她在起居室裏走來走去,“媽媽活著的時候,大家都快活,什麼事都順順當當,現在一定是媽媽把這座房子裏的運氣統統帶到墳墓裏去了。”
“象你這樣的年輕人,住在這樣大的房子裏,並不令人羨慕。我不想說不好聽的,總之,到我那裏去吧。”
“您真好,醫生!”加奈子說,“不過,眼下還不行,等一切都整理出個頭緒後,也許……”
“願意到我那裏去?”
加奈子從菊井醫生的口氣裏感到,他不僅僅是在乎自己的安全,她望著菊井的臉,“醫生……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菊井慌忙避開加奈子的視線,“這,這個……可是,並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話。”
“是什麼事?請隨便說好了。即使是現在,我也不會受不了。”加奈子在沙發上坐下。
“這個……就是說……”
菊井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好象下決心似的開口說,“現在對你說這個,也許有點不合適,所以,你聽一聽,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行了。”
“我知道。”
菊井握著加奈子的手,“加奈子君,你願意和和昌結婚嗎?”
“和和昌先生?”這是加奈子連想也沒想過的問題,她不禁啞然。至於這求婚竟是由菊井和昌的父親當麵提出,加奈子還沒有來得及為此感到吃驚,也許是因為這話題來得太突然的緣故。
可是,這總是兒子和昌的事……
“你感到吃驚也是自然的。”菊井說,“我知道,你喜歡那個男的,可是……也許是我多嘴,即使你得到了那樣的男子,對你更多是傷害。我是為你……”
“我明白,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
“但願我沒有惹你生氣。”
“哪能呢。我感到很榮幸。”
菊井的臉色頓時變得明朗。
“是嗎。那麼——”
“我理解您的意思。但是,眼下實在難以對此作出回答。”
“說的也是。隻要你當一回事,這就足夠了。”
“您的好心,我很感謝,真的。等一切理出個頭緒,再慢慢地商量好吧。”加奈子的話裏,露出要結束談話的意思,菊井也明白加奈子的表示,便站起身來。
“那麼,多多保重吧。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好了。什麼時候都行。”說完,便離開了。
菊井一走,一陣強度的疲勞控製了加奈子。
家裏已有三個人遇害了,如果加上媽媽,便是四個人了。她想大喊一聲,再也疏忽不得了。
“——夠了”她歎道,隨手拿起一個靠墊,放在沙發的角上,想枕著它睡一會兒。
這可是殺人現場!管它呢。
眼睛一閉上,加奈子頓時進入了夢鄉。
5
深夜,一點正。
起居室在黑暗中沉睡。
加奈子睡得得沉。水原來過一次,看到加奈子睡得正香,便把窗簾拉上就出去了……
屋外,風不大,一片寂靜。突然,一陣聲響——
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地向起居室傳來。
腳步聲到了落地窗前的平台上停住了。
兩扇落地窗的接縫裏,響起哢嚓哢嚓的聲響——是一把尖刀插進了兩扇窗之間的接縫,慢慢地往上移動,卡住鎖,再把刀子往上再一用力,鎖哢嚓一聲鬆開了。
落地窗被推開了,風靜靜地流入,翻動著窗簾,一條條人影慢慢地從平台鑽進屋來,隨後關上落地窗。
窗子關上時,響起“當”的一聲,把加奈子驚醒了。
“——啊,我睡著了,真香!”加奈子揉揉眼睛,從沙發上坐起來,忽然,她好象覺察到自己剛才似乎聽到什麼。
有人來了?
加奈子來到門旁邊,打開燈。
起居室裏一片光明——連個人影都沒有。
可是,的確聽到什麼了……會不會藏到沙發後麵去了?
應該把水原叫來。真不知跑進什麼人來。
門開了,加奈子“啊——”一聲驚叫,眼前出現一個男子。
“——正彥!”
正彥笑嘻嘻地站在她麵前,“嚇死人了。”加奈子生氣地說,“有事嗎?”
“你過去。”正彥踉踉蹌蹌地推搡著加奈子進來。
“你喝醉了?”
“對,我是預先慶祝!”
“有什麼喜事?”
“中町這小子,和東尾狼狽為奸想搞我。他現在都招了,統統都……”
“是嗎。”
“湊死了,中町是殺人犯,下麵就看我父親和東尾的了——你明白嗎?四個企業歸他們兩人!”
正彥邊大聲嚷嚷著,邊向酒櫃走去,取出酒喝了起來。
“還有就是東尾,他總是和中町搞在一起,這把柄在我們手裏,掌握實權的隻有我父親了,你懂嗎?”
“我恭喜你。”加奈子冷淡地說,“不過,你居然對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幹那種事,所以,你不要太得意忘形。”
“哪個混蛋願意說就讓他說去吧!——怎麼,你也不樂意?”
“我何苦呢。”加奈子走到屋子中間,“你父親無論當經理還是當茶房,和我無關。”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正彥手拿著酒杯,朝加奈子走來,“我很寬容,不計較你的態度如何,我說過,我要娶你!”
“別開玩笑。”加奈子笑道。突然,她想起什麼似的。
“你是從哪兒進來了?”
“當然是從大門進來的。”
“水原呢?”
“那小子呀,那小子倒在門廳裏,他吃了我一掌。”
“你說什麼?”加奈子瞪了正彥一眼,“你總是幹不知羞恥的事——”
“我怕他進來搗亂,就在我們最關鍵的時刻。”
加奈子連忙躲開正彥的糾纏,向門口跑去,但是,這次正彥也不示弱。朝正要開門的加奈子猛撲過去,死死按住她的手。
“現在誰都不在,你跑不了。”
“你幹什麼?——你發瘋了!”加奈子扭動身子,竭力掙脫正彥的雙臂,向起居室裏頭跑去。
“看你跑到哪裏去。”正彥喘著粗氣,一下子把門鎖上,“好,我慢慢地追你。”
“誰願意與你……”加奈子有些緊張,這樣下去很危險。她本來就已相當疲倦,如果被正彥抓住不可能再做任何抵抗了。
越拖延危險越大,正彥借著酒勁,正肆無忌憚。
“乖乖。”正彥追過來,加奈子沿著書架躲避著。
突然,加奈子腳絆住了什麼東西,她伸手想扶住書架,結果抓落了幾本書,加奈子摔倒在地。
“有了!”正彥洋洋得意地追上來,朝加奈子猛撲去——不過,一個不中用的男人幹什麼都不中用。加奈子在摔倒時,順手抓起一個書檔,一個用大理石做的人魚書檔。
加奈子握緊書檔,朝猛撲過來的正彥猛砍過去,和大理石較量的結果,正彥的額頭堅堅實實地挨下一下。
他好象在這魅力——不,這硬度前認輸似的,一下子癱倒在地。
“——真是。”
加奈子推開正彥的身體,站起身來,“不見棺材不落淚,說的就是你。”
加奈子把書檔放回書架,心想剛才絆上什麼來著?
地毯上一處稍稍有些隆起。
“奇怪……”
加奈子走過去,蹲下來一看,地毯上有切縫,剛才絆上的是地毯翹起的地方。可是,地毯上怎麼會有切縫呢?
加奈子抓住地毯上的長毛,用力一拉,令人吃驚的是,書架前一塊一米見方的地毯竟被揭起來了。
“怪了。”
加奈子看看下麵的地板,沒有任何異樣……
她又把視線移向地毯,地毯很厚,從上麵看上去根本發現不了有切縫。
“這裏弄髒了。”加奈子自語道,——在揭下來的地毯上,粘有一些幹泥巴之類的東西。
看來是有人用髒鞋子踩過——可是,為什麼弄髒的單單是書架前的地毯呢?
加奈子好象想起什麼似的,急忙向落地窗走去,她在兩扇窗戶的接縫的地毯上蹲下,雙手抓住地毯上的長毛、用盡全身力氣一拉,果然揭起了一塊一米見方的地毯。用力過猛的加奈子自己也揮了個四腳朝天。被切下的地毯和書架前的差不多太,由於地毯的毛很厚,邊上的縫都給遮住了。
加奈子趕緊把書架前的地毯搬過來——一塊一米見方的厚地毯還真重——往落地窗前空出的地方一放,正好!
這一下子真相大白了。殺死山下的凶手不是這間屋子裏的人,是從外麵進來的。肯定是從落地窗進來的,因為入口處留下了凶手帶泥巴的腳印。
大概凶手後來發現了,但地毯的毛很厚,一般擦擦,很難擦幹淨,所以,凶手便把這部分割下來,換到不太引人注目的書架前麵去。
加奈子想起上村提到過麥克風裏雜音一事,大概那時,正好是犯人潛入到屋裏的時候。
雜音是由外麵刮進來的風聲造成的,我們看電視的現場采訪時,遇到有強風時,就經常可以聽到電視也有那呼呼的聲音。麥克風裏的雜音,就是凶手打開落地窗時,從外麵刮進來的強風造成的。
上村聽到了這雜音。
加奈子陷入了沉思——凶手是從外麵進來的,而且殺死山下後又從那裏走掉。那麼,凶手肯定不是當時參加守靈的人。
可是,媽媽所謂“身邊”的人中,當時是都在現場。
守靈的時候,和媽媽來往密切的人全部來齊了。
“全部?”
“不對——”加奈子囁嚅道。
有一個人,他很晚才到。
突然,加奈子發覺背後有動靜,回頭一看,正彥正站在身後,額頭上沾滿著血,一雙通紅的眼睛充滿著憤怒。
“啊——”
來不及躲避了,正彥的雙手卡住加奈子的脖子,加奈子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隻有拚命地用手撓正彥的臉。
兩人都摔倒在地上,正彥騎在加奈子身上,用盡全力雙手卡住加奈子脖子。
加奈子覺得四肢無力,——完了——就這樣死掉了?
忽然,正彥的雙手鬆開下,而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加奈子連喘了幾口大氣,慢慢爬起身來——怎麼搞的,正彥怎麼會鬆手了,立彥呆呆地站在那裏,目光呆滯,就象死人的眼睛一樣。
突然,正彥仿佛象斷了線的木偶,仆倒在地。
加奈子發現。正彥的後背一塊殷紅的斑點越來越太,是血!
她抬起跟睛一看,旁邊站著一位男人,就是守靈的那天晚上遲到的那個人——菊井和昌。
“——你事兒吧?”和昌問。
“你,你幹什麼?”加奈子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是來救你。”和昌的左手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刀。
“你……在這裏?那麼,看到我剛才——”
“當然看到了。”和昌點點頭,“還是被你發現了。割地毯可真費勁兒,幸虧我的手術刀平時總是磨得飛快。”
和平時一樣,說者依然彬彬有禮,可此時此刻,聽來卻是那樣地令人感到可怕。
“為什麼要把那偵探……”
回答是不言而喻的。山下的報告肯定是說,和昌就是媽媽要找的那個凶手。
“是你,在十七年前,殺死了那個女孩子?”
和昌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是的。是我殺死那個女孩子,你母親看見了我——當然,後來,見到你母親時,她沒有認出我。”
“這手術刀……香山洋子也是你殺死的?”
“對。手術刀用得那樣高明的也隻有我。”和昌嘻嘻一笑。這一笑,使加奈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是一種欲望得到滿足時的笑,就象一個孩子在炫耀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時一樣。
“我呢,最討厭成年的女人。洋溢著少女芬芳的姑娘最合我的意。那姑娘可是最理想不過了。”
“那幹嗎殺死她?”
“她不是唯一的——已是第三個了。”和昌瞟了一眼帶血的手術刀。
“我已經很久沒幹了——那姑娘如果當時穿著衣服,可能不會殺死她。可是,——她是裸體,我一進去,先有些吃驚,然後笑了,她笑了!”
和昌的雙眼閃閃發光,“是在笑我!那小娘兒們。”
“所以就殺死她?”
“我無法忍受。誰要是譏笑我——決不會饒過!”
和昌站了起來,加奈子嚇得慌忙向門口跑去,但——
門是鎖著的,還沒等加奈子打開鎖,和昌追上來,加奈子被推到起居室中央。
“別動。”
加奈子順勢跑到一邊。“你這樣無禮,你爸爸……”
“我父親他知道!”
“什麼?”加奈子大吃一驚。
“——誘拐當時還是小孩的你,來脅迫你母親的正是我父親。”
媽媽看到的,就是他父親的字,所以,媽媽說,凶手就是“身邊的人”。
“我父親不願意自己的寶貝兒子進監獄,”和昌說,“所以他總是護著我。”
“你……如果殺死我,會被警察逮捕的。”
“你不必擔心。我不用手術刀來殺死你,我要把你活活卡死,然後讓你手握手術刀,放在這混蛋的身上——讓那混蛋卡你的脖子,你不顧一切用手術刀殺死了他。同時,他也把你給卡死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和昌把手術刀放進口袋,掏出橡膠手套。“作手術自然要帶手套啦。”
“別——”加奈子連連後退——從房門逃走已經是不可能了,剩下隻有落地窗了。
加奈子推倒一張沙發,攔住了和昌,便急忙向落地窗跑去。但是,和昌輕鬆地越過沙發,追上了加奈子。
“放開!放開我!”
和昌可和正彥不同,他一把擰住加奈子的手腕,把她按倒在地。
“馬上就得,——就一會兒。”
和昌戴著橡膠手套的雙手。深深地卡加奈子的脖子上。
加奈子己動彈不了——完了,這一下子真的完了,真的完蛋了!
突然,隻聽到撲通的一聲撞擊,和昌的身體倒在一邊,爬起身來的加奈子隻見兩個男人正在地毯上扭打。
“是你——”
和和昌扭在一起的原來是上村!
這時,落地窗被撞開了,是警察。多田也跟著衝進來了。
加奈子不由得大聲叫道:“快,快跑!”
起居室的門也隨著一陣猛烈的撞擊被打開了,菊井醫生跑了進來。
“和昌,你放手。”菊井喊道。
和昌吃驚地一抬頭,上村的拳頭正好打在他額頭上,和昌在地上打了個滾,倒在地毯上。
“上村!”
加奈子跑上去想擁抱上村,上村粗暴地一把把加奈子推開。
“躲開,我根本不認識你。”
加奈子立即想到,上村不願讓自己卷進去。
“一切都好了。”多田刑偵向上村走去,“你是上村。”
“是的。我先聲明,請您不要相信這位小姐所說的一切事情,我根本不認識她。”
“這個,現在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多田從容地說,“對你的嫌疑已經解除,凶手抓住了。”
加奈子和上村相對一視。
“真的?”上村問。
“當然,就在剛才接到通知。讓你受苦了。”
加奈子握住上村的手——忽然,她又變得非常冷淡。
“你說根本不認識我?”
“是我不好……請原諒。”背後傳來菊井醫生的說話——和昌被警察反扭著雙手帶走了,跟在身後的父親,好象頓時老去十年似的,弓著背……
“——你躲在什麼地方?”加奈子問上村。
“在密室呀。”
“可是——”
“因為警察已經搜查過了,所以非常安全。”
多田笑道。“真是天生的一對,你們倆。看來要防著你們的孩子,因為有可能會成為阿爾費諾-裏賓第一。”
加奈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對了,正彥他——”
“已經叫救護車了,是外傷,不要緊。”
“真遺憾。”聽多田這麼一說,加奈子不由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