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丫頭!”晨殤又像一陣風似的刮過來,旁邊的下人紛紛側身讓他,但仍然不忙不亂的做自己的事情,顯然早已經對他這來去如風的身法習以為常了。

收住想要伸出去抱落月的手,晨殤不好意思的抓抓頭,他又忘了,碎玉告訴過他,不能隨便對一個女孩子抱來抱去的。

落月坐在已經修好的忘憂亭裏,看著碎玉舞劍,她的手裏沒有拿劍,也沒有端茶,而是拿著一串雪白蓬鬆的棉花糖,銀雪般的糖絲裹得細細密密,有些被空氣潤濕變成金燦燦的小糖粒,掛在上麵。

不用說,自然還是碎玉給她買的,落月說她不喜歡吃糖葫蘆,碎玉便換了一種零食,天天叫人送到陋居來,小小的落月捧著蓬鬆大朵的棉花糖,看起來比平日多了一分天真可愛,少了幾許冷靜沉穩。

晨殤坐到她旁邊,對她手上的棉花糖研究了再研究,然後小心翼翼的從上麵扯下一撮,放進嘴巴裏咂吧咂吧。

“好吃麼?”落月歪著頭問他。

他搖搖頭:“什麼都沒吃到,就沒了。”

“我覺得還行。”落月湊上去咬了一口,那朵如雲般的棉花糖上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碎玉回影收劍,既然沒人看,他也沒必要再舞下去了。

看著兩個人專注的研究著棉花糖,碎玉搖搖頭,碎玉公子名揚天下,走到哪裏都是矚目的焦點,偏偏在他們麵前,卻被忽略了,而且被忽略得很嚴重。

晨殤看著他手中的劍,搖了搖頭:“不就是一把劍麼,舞來舞去有什麼意思。”

落月咬著棉花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我要打贏夜白。”

“可是你這樣跟著碎玉學劍,也未必打得過夜白。”晨殤皺著眉頭,“哪怕我們三個加在一起,也打不過夜白。”

碎玉不置可否的喝著茶,他沒有見過夜白,所以夜白的強大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什麼概念。

落月歎了口氣:“打不過也要打,我不會放棄的。”

“那我就陪你一起學吧,到時我們一起去打敗夜白。”晨殤站起身來,一把從她背後拔出銀勾,“碎玉,你也教我劍術吧。”

碎玉抬起眼皮,淡淡的笑:“你確定你要學劍?”

晨殤點點頭,一臉的肯定。

“那好,先紮馬步吧。”

落月一口咬掉最後一點棉花糖:“直接教他吧,紮馬步這些基本功,晨殤一出生便會了。”

晨殤是個天才!這是碎玉教他用劍後的第一個想法。

僅僅一天,晨殤便將他的劍招全數學會,而且劍勢流暢劍招飄逸,如果不是他教的他,碎玉定不相信這是隻學了一天的結果。

第二天碎玉便改掉了自己的想法,晨殤不是天才,他跟那個夜白一樣,是個怪胎!

晨殤不但把他所有的劍招舉一反三揉合在一起創出新的劍式來,而且他自創的招式更淩厲更直接,少了花哨一擊必殺,而且手法怪異完全讓對手察覺不到他要攻擊的位置方向,劍勢飄忽不定詭異難測,碎玉與他對劍的時候驚出一身冷汗。

落月沒有用劍,她現在的造詣根本不必再練劍,她隻需要看,看碎玉和晨殤拿著劍在園中翻來翻去,領悟碎玉所說的欲,貪,求。

第三天,晨殤用銀勾挑飛了碎玉的劍,成功的擊垮碎玉一臉溫雅的笑,在他目瞪口呆中大搖大擺的跑去和落月搶棉花糖,碎玉看著十分孩子氣的晨殤苦笑連連,自己數十年的苦功,竟抵不過他三天來玩耍般的學習。

碎玉決定罷課了,他實在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於是落月和晨殤又處於無所是事的狀態。

落月坐在房頂上發著呆,既然不上課她也找不到什麼事情做,隻好在這裏發呆了。

其實自從夜白出世之後她就是這樣過來的,閑暇時練練劍,然後以看書為名跑到藏書閣去偷看夜白,然後剩下的時間就是發呆。

其實她並不是完全在發呆,她在思考著怎樣讓夜白喜歡上自己,她想過無數次夜白輸在她劍下的情形,所以她很多發呆的時間其實是在想著怎麼用劍,所以她的劍術進步這麼神速,大部分都是發呆的結果。

晨殤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實際上他也確實是孩子,他才一歲多,祭司一歲脫稚,兩歲成年,他還沒有成年人的心智。

碎玉坐在忘憂亭中撫著琴,既然自己的劍術被他們蹂躪得毫無自信,索性不再使劍,彈彈琴陶冶一下心性也是好的,碎玉公子琴劍雙絕,他不能因為這個打擊而亂了自己的心性。

“丫頭!你看看,我找到了什麼好東西!”晨殤又是人未到聲先來,碎玉抬起頭看著晨殤像影子一樣掠過來,皺了皺眉,他這是什麼身法,跟輕功完全不一樣,純粹像飛,而且拖下長長的青影。

晨殤從腰間摸出一把劍:“丫頭,以前我不會用劍,自然不必佩劍,如今我和你一樣習的是劍術,自然得佩上一把劍,你看看,這劍好不好?”

落月接過那把劍,劍身略寬沉重無比,暗金色的飾紋像圖騰一樣遍布劍身,隻輕輕一拔,那劍出鞘些許隱有龍吟。

碎玉提氣縱身上房,看見那劍驚道:“龍紋!”

晨殤見是他,笑得十分無害:“你也認識這把劍啊,龍紋龍紋,名字倒是挺好聽,不過和丫頭的不配。”

碎玉皺起眉頭:“你是怎樣得到這把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