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
軟弱!!?
你——說什麼!?
“住嘴……給我住嘴……!”
粉色長發甩來甩去,從一開始便無法接受少女主觀意識的鈴仙明顯已經開始朝理智的另一邊發展。顯然,且不說少見的瘋狂的一麵,平時就屬於恬靜溫柔的聆聽者的鈴仙,的確無法在語言的爭鋒上勝過經常撰寫報紙的文文。
少女,還在繼續說著:“我以為你會明白的,人的確可以通過發泄來逃避,但過後,你依舊無法擺脫痛苦——隻有瘋狂,是救不了你的。”
“閉嘴!閉嘴、閉嘴!!”
終於,再也接受不了對方的言語轟炸,鈴仙直接用怒吼打斷了少女的“長篇大論”:“就算知道又有什麼用,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走了就是走了!所以……我的人生……隻有我才能說了算啊啊啊啊!!”
“還真是海賊一貫的不負責任呢。你……還打算一錯再錯嗎!?”
“啊,是呢,”音調迅速降回了以往的高度,似涓涓細流一般的聲音再度從鈴仙的口中發出,但那泉水,已然冷了下來:“如果在你眼裏我的行為是所謂‘錯誤’的話,那我的回答是……我現在就解決你啊!”
聲音的冷靜,並不代表這一個人的冷靜。
正如納茲琳所說,鈴仙的精神狀況非常的糟糕,就連先前那稱不上激將法的說辭都可以讓鈴仙動怒,現在的鈴仙已經可以說是暴跳如雷了。
自登場以來的優雅全部拋於腦後,現如今的鈴仙更像一隻厲鬼,血色的眼瞳含著銀光,彌漫著不祥氣息的長發在月色下更顯恐怖,整個人像修羅一般猙獰。
“我倒想問你,你‘何德何能’可以站在道義的製高點上來指責我!?”
“!”
“你根本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正義’,這也隻不過是你的‘私心’罷了,”很冷,像是從冰窖中傳出的聲音一樣,誰都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美妙佳人可以發出這種冷到骨子裏的聲音:“是你看不慣我的行為對吧,單純是‘你’看不慣對不對?所以你們這些虛偽的海軍總是搬上誰都明白的大道理來教育人是不是!?”
“你才給我少開玩笑呢!那些道理誰不知道,用得著你來說嗎?如果人人都遵守規則的話這個世界才亂了套呢!你們這些海軍不是也需要我們這些‘邪惡’的海賊存在,才能凸顯出你們的‘正義’嗎?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了!”
“……看來你真的沒辦法迷途知返了?”
“對,為什麼我要那麼做呢?我又不認為我有錯!”
右手繼續用食指鎖定著少女,鈴仙陰沉的神色裏蒙起了森森的霧:“為什麼和納茲琳不同?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和她一樣’呢!?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陽關道和獨木橋都有人走。還需要問什麼兩種心理麼,不正是因為你把她和我區別對待了嗎!?”
“那……也不應該殺人!”雖然知道也許是白費口舌,但少女的字典中從沒有放棄這兩個字:“法律不會允許,道德不會允許,正義不會允許,身為人的心也不會允許!”
“不能殺人?怎麼,要被抓起來吊死嗎?”
口吻中完全聽不出“被吊死”的恐慌,甚至感覺更像是一種揶揄,鈴仙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樣,用冷冰冰的聲音奚落著:“那你們為什麼不審判審判你們自己?你們這些將校嘴上這麼說,戰場上卻以殺人數論英雄?真是虛偽,你們都活在所謂正義的榮光下,但骨子裏和我們又有什麼分別,不知道這也算不算一種區別對待呢?哦噢,原來所謂規則、法律、秩序這些都是要順著海軍的意啊,雖然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
皺起了眉頭,聽著這令人不快的說辭,少女真的很想大聲吼向對方。但少女深知對牛彈琴的道理,似乎是明白了無法與抱有偏見的人平等交流的少女閉上了眼,悶悶地道:“嫉妒就像是‘惡魔’一樣呢,你是因為知道抵禦不了,所以甘願墮落的嗎?”
“……我的確是‘惡魔’果實能力者,而且我似乎沒有回答你的義務,文小姐。”
“那你傷害他人又有什麼意義,你的嫉妒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事出有因,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應該傷害‘無辜’的人!”
“……‘意義’?”
自顧自地重複了一遍,但鈴仙已經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了。不如說,沒有爆發而現在還能理智地說出反駁的話的鈴仙也很讓人驚歎了:“意義本身需要‘意義’嗎?如果需要的話,那意義又有什麼意義——這麼愚蠢的問題也虧問的出口,我也是太失算了。”
“意義?如果天下每個人做事都必須要有意義的話,人生才會沒有價值!——因為吃飯有意義所以隻吃飯,因為睡覺有意義所以隻睡覺,因為學習有意義所以隻讀書?喂喂喂,那人不就不是人了嗎!?是不是日常的娛樂就都不需要了,是不是個人的興趣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是不是一切與意義無關的東西都可以消失了?文小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