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力氣嗎?”
“這大概是一個忠告,我想說的是——”
“啊?”
“會用‘最’這個字來形容自己,我看你也沒睿智到哪兒去……嗚啊啊啊啊!”
“!!閉嘴——!”
痛。
很痛。
從咧起嘴角有了變化,少女此時呲起了牙。
眼前的女子露出了凶光,這正是少女想看到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從一開始撕碎那張溫柔的麵具之時少女就知道,鈴仙的精神很有問題。大概是脆弱的表現。
這樣明顯的可以作為突破口的方向,少女不會不去嚐試。
但這樣似乎也不妥,因為針對自己薄弱的地方采取應對措施是清理之中的事。
所以,少女看到了。
或者說,感受到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痛!好痛!!”
無限被放大的痛苦,侵蝕著身體內每一個細胞。
雖然受到了挑撥,但鈴仙並沒有如少女意料般暴露出可乘之機,反倒是加緊的席卷的猛烈程度。
那雙紅眼,是無比的刺眼:“你少給我開玩笑了,你以為你是誰!?”
“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可怕的,所以隻要把一切都緊緊地攥在手裏就好了!自私自利才是人類的天性,代代相傳隱藏在血脈中的劣根性!什麼愛什麼情,隻不過都是和‘飽暖思**’類似的東西罷了。隻有自己可以吃飽飯的人才會同情餓肚子的人,你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才會生出多餘的憐憫,不是嗎!?”
紅月高掛在空中,四處靜悄悄的,沒有風聲,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有的,僅僅是那粉紅色的女孩兒在輻射無以倫比的血色光華:“從先前我就開始想,一般不應該是這樣的情況嗎——”
“縱然有最大程度降低傷亡的準則,但也充其量也隻是為了保證有生力量而做出的手段吧。我可沒聽說過指揮官親自當誘餌去引出敵軍的事,你究竟在想什麼?我一直可都認為,口口聲聲說為民的海軍隻是為了騙取所謂民心才那麼做的啊:為了持久的統治!”
“因為你有一個錯位的正義觀,你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他人’,而是為了所謂的榮耀感,換言之就是虛榮心。你想因為做好事而被稱讚——你隻是為了自己,對不對?”
輕走數步,停在趴在地麵上的少女身前,悄然俯下身,血色的眼瞳妖冶而冰冷,看似柔情地摩挲著少女白皙的臉頰,鈴仙在少女的耳邊喃喃細語道:“你這個人也是夠虛偽的,掛著一張好好學生的臉,不知內心的虛榮心膨脹到什麼程度了呢。”
“我知道的喲,你在和納茲琳戰鬥前好像一個人在那片森林裏說了些什麼極為有趣的話呢。”
“還‘對不起’什麼的,真是太虛偽了吧——”
尖聲細嗓著,矯揉造作地用最讓人心寒和痛心的話笑嘻嘻地學了出來,掛在鈴仙嘴角上的,是名為嘲諷的愉悅感:“你真讓我感到惡心,文小姐。”
“……”
“原本直接把納茲琳就地解決不就好了,還居然同情她?隻是因為你也有相似的境遇,產生了共鳴?”
“……”
少女一言不發,但那優雅的嗓音宛若催眠一般的話語始終縈繞在少女耳邊,音色是那樣的細膩,是那樣的柔和,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比任何毒液都可怕的猛毒素:“哈哈哈,愚蠢也要有個限度啊!你以為她不知道我做的事,你以為她沒有犯下罪孽?海軍失格的家夥,你這個人根本就沒高尚到哪裏去,給自己找借口到是說的頭頭是道。”
“……”
“說白了,你隻不過跟我是一路貨色——”
赤色的血瞳似火焰般耀眼且險惡,終於,那女孩兒說出了禁斷的詞彙:“一個,令人作嘔的‘偽善者’而已。”
!!!
下嘴唇,死死地被咬住。
全身的力量,像是在一瞬間回歸了體內一樣。
“……信則有不信則無,這句話用來解釋善行也是一樣的。”
即便是萬分艱難,但少女還是開了口。
明明根本就沒有理會的必要,但心中莫名升騰起的憤慨,讓少女必須爭下這口氣。
這是原則問題,是少女所堅持的信念——
“身為海賊的你看不出我們海軍的良苦用心,是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看的意思。”
“所以,你根本沒有理由來指責我,起碼,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守護正義,而你,卻隻是倚仗著力量卻根本沒有為別人做事的心思的人——”
“這樣的你,連‘偽善者’都稱不上!”
喀嚓——
喀嚓——
喀嚓——
似乎磨碎金屬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怒火似乎實質化了一般,從那通紅的眸子中似鐳射般穿透空氣。
是那女子,名為鈴仙的能力者,將骨節按地咯咯作響。
“……自顧自地在那裏亂說一通,你又了解我什麼!?”
對麵的聲音,也尖銳了起來。
像是被拔掉限製的裝置一樣,雙方都像發了狂一樣,爭辯著、爭辯著:“你又有什麼資格對我亂加評論!?納茲琳那隻老鼠腦子本來就不精明所以才會被你蠱惑,我可不一樣!”
撫摸著少女臉頰的手,變得愈加冰冷。
“你現在看看,隻有勝利的人才有發言權!趴在地上的你就是最好的證明,信念也罷理念也罷,那些東西終究隻有強者才有資格追求!”
那細語的甜美聲音,也不複任何的感情:“你,還不夠狠!所以,你注定沒有辦法贏我!!”
隨後,女孩兒站起了身。
舉起另外一隻手,在空中輕輕地一揮。
驀地,月光像是得到了牽引,在那手掌心上,彙聚出了血色的光芒。
肅殺、冷清:“這裏又不是什麼動漫小說的世界,邪不壓正的觀念根本不成立!因為最後活下來的,隻有全身沾滿了鮮血且不知滿足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