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全書的一世英名……跟自身的性命比起來孰重孰輕,自然不需贅言了吧?傻瓜也知道多嘴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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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莫名的失神狀態中清醒過來的‘神明’有些疑惑的瞪著那個正在不遺餘力的拉扯他寶貝長發的人,有些不忿的開口:“清水……你醒來太好了,不過為什麽要拉我的頭發?!很痛啊!”雖然他的頭發是絕對不可能會因此而斷裂或者分叉,但好像被責備了的感覺令他莫名其妙感到委屈。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上那張絕美到令人不忍下手的委屈麵孔,成功令這張臉皺成一團。清水覺得自己才應該是那個莫名其妙的人吧?如果不是那種令他感到極不舒服的高溫,他可能還沉浸在某個雖然總在延續,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想起來的夢境裏,挑戰自己的意誌力呢。
“明明是你自己叫醒我的!還問我為什麽?!你!想要對我的房子做什麽好事?!”萬一燒著了怎麼辦?!想害這麼多的人都跑去露宿山間嗎?!現在可是冬天!在外露宿會死人的!
“我叫你?不會吧……”拚命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卻發現自己的記憶隻到那個叫秋白的半妖說出‘這對你和清水都沒有好處’然後就斷掉了。
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居然絲毫無法回憶出來。冷汗瞬間湧出,難道……他又失控了?!
“你叫了!”明明是那麼清晰的在叫他的名字,怎麼可以不承認?
“清水……”好不容易才脫離灼熱暴風圈的九刹及時將不應該說出的話吞回去,改為在心底感歎。這個家夥估計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吧?世界差一點就毀滅掉了耶!就因為某個人的一句話!
真的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身為朱雀的埃裏西斯再度陷入同樣的失神狀態,而清水也沒有辦法將其喚醒會有怎樣的結果……都說黑暗和光明是雙生子,絕望與希望共同存在,精神層麵似乎很不穩定的埃裏西斯身邊會有一個可以作為他精神支柱而存在的契約人也是自然而然的。
……不過……這個……會不會反過來了?怎麼被安慰的不是向來生存方式都很被動消極的清水?反倒是應該會帶給人勇氣和希望的光明神老是惶惶終日?一般不會因為某個人不經意的話語就失控到這個地步吧?
所謂‘神’的想法果然不是普通妖怪可以猜到的……吧?經過這次的危險後,可以確定的是……
邪氣逼人的金瞳望向已經完全恢複過來的‘神明’,九刹之狐在不引人注目的角度流露出淡淡的憂色。
對於作為這個世界構成必須的本源力量而存在著的四靈們來說,共生契約果然應該是個不可碰觸的禁忌啊……與對方分享靈魂、記憶、情緒、壽命、以及力量的負擔比想象中還要更大。按照這個樣子繼續發展下去,因為接觸到這些東西而慢慢發生改變的清水目前影響範圍還不太大,埃裏西斯就不同了,他的改變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會影響到難以想象的廣大範圍……
不,或許影響早就已經出現了。就在他遇到清水的最初,在精神恍惚的霎那簽訂下那個禁忌的契約時就已經開始了。朱雀信徒們徹底失去力量就是受到影響最大的一環,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均衡在失去朱雀的最初表現還不是很明顯,但可以想見,在後來失衡而導致的混亂進一步擴大是必然的。更何況,失蹤在世人眼前的朱雀還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綁架’了自己的夥伴白虎……
本來就需要四靈共同維係的均衡在短短時間內就失去了兩人,想來法則最終的徹底崩潰結果已經無法改變,隻要埃裏西斯堅持繼續留在這裏,災難隨時都可能降臨。半妖秋白的話其實一點都沒有錯!
九刹覺得自己倒是可以理解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中意的契約人,以為能和對方過上好一段幸福平靜日子的埃裏西斯,對於現階段快樂生活的留戀不舍。如果埃裏西斯隻是一隻普通的妖怪,完全可以就此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幸福到什麽時候就幸福到什麽時候……
可問題是……埃裏西斯不是普通的妖怪,他是朱雀,象征火焰和光明的‘神’,構成世界的本源力量之一,完全不可取代,且獨一無二的存在。
作為朱雀想要獲得平凡的幸福,不僅僅自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被他的力量所影響著的空間,以及在這個空間裏生存著的生命們也同樣要為他此刻的安逸付出代價……
即使是這樣,埃裏西斯似乎仍然決定要任性到底,不惜一切的留在他的契約人清水的身旁……
一直都在最近的地方做旁觀者的九刹很清楚的知道,埃裏西斯為了秋白的一句話就失控到那個地步的原因。
朱雀的花心、任性和無法無天不管是在人類世界,還是妖怪世界都是出了名的。他可以說是四神之中除了白虎以外最忠於自我需要的了,埃裏西斯的責任感淡薄,並不會因為其他自己並不重視的人的看法而改變自己,委屈自己去迎合他人的腳步。所以他在和清水簽下共生契約之後,就沒有什麽思想上的掙紮,想當然的也沒有顧慮任何其他必須寄生在他力量庇護之下的‘飛蟲’的死活。
清水就不一樣了,固執又或者說頑固,喜歡照顧他人,又善於理解他人的痛苦,每當作出抉擇前都勢必一定要慣例性的先衡量是否會傷及無辜……總的來說當總是處在各種各樣的憂慮思考當中不可自拔的清水一旦知道,因為身邊存在的這個契約妖怪而受到影響即將發生或者已經發生的事情時。十有八九,會選擇勸他回去的方法解決事情。
而這樣的結局方法又恰恰是埃裏西斯最不想見到,最害怕見到的。
害怕被契約人拋棄……嗎?那個恐怖的火焰暴君原來也會被這種小小的猜測折磨到接近神經質的地步啊?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過……其實就算離開契約人,契約依舊存在,兩個人之間的聯係依舊存在,應該不會太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才對……難道?九刹沉思:“難道還有什麽其他的原因讓他非得留在這裏不可?”
“九刹?你在說什麽?”隻聽到了隻言片語的清水回過頭來詢問。
“……自言自語罷了。”隻是想要在一起生活罷了,居然會引起世界毀滅這樣的大事件……這兩個家夥真是夠可憐的。
“喔。”得到了這個並不滿意的答案的清水則並沒有追究到底,他轉回身繼續‘拷問’,還在回憶自己什麽時候叫過他的契約妖怪:“剛才怎麼回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
“你真的聽到我叫你了嗎?清水?”盡管剛才的失控令埃裏西斯感到後怕,但回過神來,他仍然為自己不隻是單方麵的獲得清水身上信息,也可以將自己的聲音傳遞給對方感到開心不已。他再三確認。
“你叫了!!!”黑著臉第一百零一次回答契約妖怪同樣沒有變化的問題,清水忍不住用閑置的手掌按住了自己的額角。該死……這隻鳥在對他施加噪音攻擊嗎?真的是很有效啊!害他頭痛的要命!
“好、好、我叫了。”猛然發現契約人撫額的動作,本來還不甘心就此打住的埃裏西斯尷尬的停止了這煩人的折磨。
然而由於契約人似乎有所成長,漸漸不再由自己單方麵理解對方產生的微小快樂卻仍無法抹去,剛剛失去一小段記憶的時間所帶來的的強烈恐懼感。
為了不讓似乎最近已經很辛苦的契約人還要分出精力來擔心自己,埃裏西斯努力讓自己流露出像往常一樣無賴的笑容。
翻著眼睛瞪著自己契約妖怪完美無暇麵孔數秒,對於他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微笑,清水再也忍不住的噴笑出來:“哈!哈哈!這什麽表情啊埃裏西斯?!難看死了!不想笑也不需要把自己的臉扭曲成那個樣子吧?!你是想逗我開心?!做成這個樣子,我隻會覺得詭異而已啦!算我拜托你!正常一點!正常一點就好了!”
“……我才沒有扭曲臉……”嚴肅的思考兩人未來的埃裏西斯看到清水的反應,欲哭無淚,委屈的差一點仰天長嘯。他沒有想逗他笑!他很認真的!他認真的表情很好笑嗎?!嗚嗚……
“哦啊!差一點忘記了!秋白學長的事情你解決了沒有啊?!”理所當然的忽視掉好像恢複正常了的金發暴君委屈的‘哭聲’,清水眼光一掃,立刻定格在不遠處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白發學長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無論如何都沒有覺得有任何變化的他,懷疑的回過頭來詢問。
不是說隻要他聽話睡過去,醒來就能看到事件的結局了嗎?
“說來話長……因為種種原因還沒有開始解決啦……不過你確定你要先從頭到尾問清楚在解決眼前的情況嗎?你的秋白學長不知道還可以挺多久喔?”九刹頭疼的看著一醒來就精神無比的超級普通人。都已經要他睡幾次了?難道還要故計重施嗎?
“沒時間解釋就算了,人命要緊!人命要緊啊!”回望身旁狐狸男期待的魅惑眼神,清水額頭不禁爬上了黑線……他才剛醒來耶……還要暈?“……睡了太多覺,現在是睡不著了。如果還是需要我躺下來的話就給我點安眠藥吧。”
“請閉上眼睛就好。”本來就想這樣建議的九刹立刻從善如流相應,發出了類似催眠師般具有誘惑意味的聲音:“三、二、一……好了。”
隨著無害的花香飄散出來,倒數的尾音剛剛結束,半躺在沙發上的清水就絲毫沒有掙紮的再度陷入了深沉的睡夢之中。
就這樣,沉睡中的勇者在打到了準備毀滅世界的魔王之後,重新沉睡了……直到世界獲得了重生時才會醒來……呃……估計等不到世界重生的時候,勇者就會被那個老是處於饑餓之中的魔王吵醒吧?
(魔王:……我肚子餓了清水!給我午飯!
勇者:……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除了肚子餓就不會說別的了嗎?!
魔王:……我要吃冰點!
勇者:……這裏是山區耶!上哪給你找去?!
魔王:……香草口味跟巧克力口味各一份!要加大份量的!
勇者:……………………)
然後……世界迎來了長久的和平……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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