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她隻求鄢毓瓊能放夜岩一條生路。
鄢毓瓊看到江意深這個樣子,惱怒地問:“你在說些什麼?我什麼都聽不到!”鄢毓瓊聽不到江意深的聲音,而江意深心裏的難受也讓她失去了驅動嘴唇說明一切的力氣。她雙眼閃過一絲堅決,毅然跪在了鄢毓瓊的麵前。
你聽不懂,我便給你跪下。你明明知道我從家裏一路跟到梅莊來,都是因為,我喜歡他。
鄢毓瓊低頭看著她,“你是要救他?你這樣做……值得嗎?”
江意深咬著唇,連連點頭。
這是多難得的機會,可以在這裏得到鬼之眼。而此時還維持著力量的鄢毓瓊猶豫起來。可能是看到江意深全身是傷,將衣物染了個通紅;也可能是考慮到這會殺了夜岩會令江意深對自己懷恨在心,反目成仇;更多的可能是看在切爾斯特的麵子上,畢竟這個夜岩也是切爾斯特那麼多兒子中的一個。她終於動了惻隱之心,將雙手縮回來,神色之中全是惋惜和無奈。
體內的力量突然撤走,臨死的夜岩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虛弱的他立即倒在了地上。韋林第一個上前抱住他。
鄢毓瓊俯視著她,問:“你居然變啞巴了?”
如果她能說話,夜岩就不用受這麼多苦。切爾斯特將她毒啞,非但沒能保護到夜岩,反而差點害死了他。想到這兒,江意深不禁苦笑一聲,然後看向夜岩。
夜岩已經迷迷糊糊躺在韋林懷裏,身上的小傷口開始在慢慢自動愈合。身邊的韋林看著他幹著急,哭著問他痛不痛,哪兒難受。可是他勉強睜開的眼睛一直看著江意深,看著她跪在地上的求饒,看著她滿身通紅,看著她因為說服鄢毓瓊的勝利而掛在嘴角的欣慰。
鄢毓瓊算是很給麵子的瞥了一眼垂死的夜岩,然後對江意深說:“如果不是你冒著生命危險跪在我麵前,我早就讓他化成了一灘血。切爾斯特的兒子那麼多,死一個也不足惜。倒是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從小到大,我是哪一天哪一分哪一秒告訴你,做人要這麼蠢這麼傻?你和你爸一個樣,為了自己心愛的人什麼事情都敢做。對了,你是什麼時候找到他的,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鄢毓瓊的話剛說完,身體抖動了一次,幅度很大。繼而臉上露出驚恐而痛苦的表情,眼裏延伸著無窮無盡的恐怖。她的這個表情來得突然,像猝不及防遭到了暗算。
而事實,正是如此。大夥兒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紛紛掉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