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教訓(1 / 3)

曲清幽吩咐了吳進家的幾句之後便讓她忙去了,正準備返身回到宴席去,剛剛老祖母還說了什麼笑話來著,正胡思亂想間,眼角餘光看到殷棟正滿臉通紅地向她而來,看那動作神態讓人覺得有幾分可疑?看了看周圍隻有自己一人,銀紅剛剛被她遣去拿東西了,為了不招惹這種是非,她假意沒看到殷棟,轉身快步離去。

殷棟看到曲清幽轉身要走,酒意一上,大腦一混沌,他快步上前意欲伸手去抓她的手腕,留下她。

曲清幽感覺到殷棟的靠近,突然轉身,讓他的手落空,回頭笑道:“殷表弟怎在園子裏?莫不是喝多了兩杯,有些個醉了?二表嫂喚人來扶你回席可好?”

殷棟看著她的笑容,不禁有些癡了,那在夜色燈光下的笑容是份外的迷人,頓時感覺臉上如火燒一般,“我沒醉……我……喜……”他的聲音有些結巴起來。

殷棟的表情很可疑,曲清幽想到上回他突然衝到雨裏給她拾回巾帕的事情,當時她還試探過他的心思,聽了他的回答後還放心來著,現在聽他的話好像是想說些什麼曖昧的話,若讓他說出來,在這內宅裏傳開來,於她絕對不是好事情,於是她趕緊打斷他的話,“殷表弟真的是喝醉了,看,說話都語無倫次了,二表嫂這就去喚人把你扶回席上去。”她在“二表嫂”三個字上咬得很重,提醒著眼前這個有些醉意的青年,她的身份。

殷棟被她一搶白,頓時愣了愣,尤其是二表嫂三個字一入耳,那想要向她表達的滿腔的愛意頓時就從嗓子眼吞回肚子裏去,微風拂來,她身上的衣裙輕輕擺動,他的酒意猛的清醒了不少,意識到自己差點要出醜了,就在他正準備道歉之際,肩膀就被人一拍,他嚇得急忙回頭看去,居然是二表哥,他什麼時候到了他身後的?“二表哥?”

羅昊朝殷棟微笑了一下,看著妻子那放鬆了的神色,道:“娘子,老祖母正找你了,你還不過去?”

曲清幽看到丈夫從假山的另一邊現出身形時,這才算放下心來,笑道:“那我趕緊過去了。”抬腳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看了眼丈夫與殷棟,朝丈夫道:“待會兒你別喝太多,嗯,殷表弟喝醉了。”

羅昊道:“知道了,你快進去吧。”

曲清幽這才快步離開,看到不遠處奔過來的銀紅,她忙截住她,帶著丫鬟往屋子裏而去,看來丈夫要單獨與這個今晚有些出格的殷表弟談談了。

羅昊看曲清幽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這才板著臉看著殷棟,若不是父親看這表弟有些喝醉了,怕他會出事讓他出來看一下,誰知這一看居然讓他看到這殷表弟試圖向她妻子表露心意。

殷棟看著二表哥那不好的神色,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出格了,於是忙道歉:“二表哥,你聽我……”

羅昊突然一拳頭揮去,打在了殷棟的臉上,殷棟一時站不穩,跌到假山之下的石堆裏,“殷表弟,你還真的是枉讀聖賢書,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那還是你的二表嫂?你居然對她存有歪心思?”

殷棟的臉色十分難看,感覺嘴角有血水流出,他忙擦了擦,是他不好,不該對二表嫂動了心思,低頭道:“二表哥,是我不對。”

羅昊看著殷棟那聳搭著腦袋的樣子,鼻子裏不禁哼了一下,這殷家還真的愧對“書香世家”這四個字,淨出糟粕,冷聲道:“殷表弟高中之後,也該回江南去看望一下殷老爺子了,聽四弟說殷表弟在翰林院不甚得誌,表哥會讓你有機會到別的位置上去曆練曆練的。”

殷棟聽了這話,臉色更白,羅昊這是在趕他離開定國公府了,想到這,表情有幾分落寞,忙道:“二表哥說得對,我確實要回江南一趟了,至於仕途,謝謝二表哥的提攜。”

羅昊這才緩過神色來,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培安從遠處奔來,“二爺,殷表少爺,國公爺正找兩位呢。”

羅昊伸手拉起殷棟,臉上沒有表情地道:“父親說表弟醉了,我還不信呢,沒曾想卻醉得跌倒在地了?”

殷棟聽到羅昊的話,頓時就知道他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剛才與他說的話,還有就是不能破壞了曲清幽的閨譽,於是假意腳步有些踉蹌,“多……謝二……表……哥相……扶……喝……我們再……喝……呃……”

培安不疑有他的上前代替羅昊攙扶著殷棟,“殷表少爺也沒喝多少啊?怎麼就醉成這樣了?”

一旁的羅昊涼涼地道:“他的酒量不好,明知道不能喝,還偏要喝,真是自找罪受。”

殷棟聽著羅昊那話裏有話的話,不敢看向羅昊,隻是一味的裝醉,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培安的身上。培安頓時心裏就叫苦連天,這殷表少爺也太重了吧?

宴席進行到尾聲的時候,穆老夫人年事已高不耐坐,早就由珍珠攙著離去了,羅二姑頓覺沒什麼意思,向兩位嫂子及曲清幽告罪了之後,帶著殷雅詩與殷雅蓉回去竹林苑。

羅二姑下了騾車,剛邁進屋子,看到兒子癱睡在炕上,她眉頭皺了皺,上前扶起兒子道:“怎麼喝了那麼多?”看到兒子的臉頰在燭光下有些淤青,於是驚道:“棟兒,你這臉是怎麼了?”繼而怒火上升,“是誰打你的?”

殷棟抬眼看了看羅二姑,把頭一扭,有些消沉地道:“沒人打,是你兒子喝多了,摔的。”

羅二姑怒道:“打的和摔的,你以為你娘都分不清嗎?是誰敢打你?你跟娘說,我這就去找你外祖母給你評理去。”

殷棟起身道:“都說是摔的,愛信不信?”然後挑簾子出去。

羅二姑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眼簾,這個兒子像悶葫蘆似的,她的嘴角死勁抿了抿,這傷明顯是被打的,偏還說是摔的?不行,無論如何她要為兒子出頭才對。

宴席結束了之後,羅昊留下來與羅闕商議了一下討伐之事,月上中天之時才返回愛蓮院,推門進臥室,兩眼睃巡一遍,沒見到妻子的身影,往搖籃處看了看,兩個孩子正睡著,眉尖皺了一下,正想喚周嬤嬤來問一下,然後就看到有件外衣拋到屏風之上,這才抬腳向屏風之後而去,果然見到身著肚兜的妻子正準備穿上家居服,背影甚是嫵媚動人,情不自禁地上前從背後抱著她的腰,吻向她纖細的脖頸。

曲清幽原本嚇了一跳,但是那熟悉的感覺傳來就知道抱著她的是誰,她伸手往後攬著他的脖子,“怎麼進來也不出聲?”

羅昊沒做聲,咬開她那兜衣的帶子,轉過她的身子,抱起她親吻起來,曲清幽回應著他的熱吻,屏風之後的溫度逐漸升高。

等到曲清幽從激情回歸之時已是躺在大床之上,身子被丈夫緊緊的擁抱著,她伸手撫摸著丈夫的臉道:“怎麼了嘛?回來這麼久也不說話?”

“那個殷表弟居然對你有這種心思?”羅昊慍怒地道,然後看著妻子那嬌美的臉龐以及苗條的身段,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樣子,況且現在的她看起來比初嫁他的時候多了幾分迷人的風情,難怪那殷表弟居然傾慕妻子,遂有些不甘心地道:“清幽,我們再生一個孩子。”

曲清幽笑著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亂吃醋,我們的孩子們連一歲都沒到,我才不生呢。”

即使心裏有些酸意,但羅昊才不會承認吃醋,嘴硬道:“沒的事,老祖母不是說要五個曾孫子嘛,我們趕緊再生一個。”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想打他妻子的主意。

曲清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丈夫那臭臭的神色,明明就是吃醋後無理取鬧了,居然還死鴨子嘴硬,還死口不承認?“我才不陪你瘋呢。”她翻過身子不理他那無理的要求。

羅昊貼近她的身子引誘著她,他現在想要再讓妻子懷孕的心態很堅定,此刻他倒是不記得妻子懷孕所帶來的不便。

翌日,曲清幽正給穆老夫人捶著腿,兩人就著孩子們的話題聊得不亦樂乎之際,羅二姑一臉怒氣地挑著簾子進來,然後一言不發地坐在炕上一邊。

曲清幽起身行了一禮,看羅二姑的樣子待會兒肯定又要生事端,伸手把女兒抱在懷裏,低頭逗弄著。

羅二姑看了眼曲清幽那閑適的姿態,這個侄兒媳婦倒是精明得很,原本她還想著若她開口問她話,她就借機罵她一通,不但是為了兒子的事還有這段時日為了女兒的婚事吃癟,她心裏就沒舒爽過。

穆老夫人瞥了眼女兒,道:“又怎麼了?一來就給臉色你娘看?你現在沒有滿口禮啊禮的,但是倒越來越像那怨婦似的。”

“娘說到哪兒了?昨兒夜裏有人打了棟兒,我這心正難過呢?”羅二姑看著母親道。

“棟哥兒被人打了嗎?何人打的?”穆老夫人有些震驚道。

曲清幽一聽是殷棟被打了,頓時就想明白了是丈夫所為,昨兒還纏著她歡愛了一晚上,看來這醋吃得不輕啊,居然還打人了?

“我若知道是何人所為?還來找娘幹嘛?一早就去找那膽敢打棟兒的人出氣了。”羅二姑道。

曲清幽這才道:“二姑姑這話可真是前後矛盾,你說殷表弟被打了,但又不知是何人所為?莫非你沒有問清楚殷表弟,就自個兒下判斷了?抑或是想借著這事挑生事端,讓老祖母也不能睡個安穩覺?”

“侄兒媳婦現在執定國公府中饋之責,怎麼這樣說話?難道我沒事還生編白造嗎?”羅二姑瞪著眼道。

“二姑姑誤會了,侄兒媳婦怎麼會以為姑姑生編白造呢?隻是殷表弟身為當事人,還是要問清楚為好?況且殷表弟也不是小孩子了,誰打的他,他會不清楚嗎?”曲清幽道,清醒時候的殷棟絕不會把昨天夜裏他失禮的行為到處亂嚷。

“孫兒媳婦沒說錯,你問過了棟哥兒了嗎?別抓著了一絲半星兒就吵得大家都不安生。”穆老夫人不甚高興地道,她這小女兒私下裏也幹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原本她還以為曲清幽會捅到她這兒來,後來見她都私下裏解決了,心裏對這孫兒媳婦又更是疼愛幾分,起碼還懂得體貼她年紀大了,不讓她生氣傷身子,反觀自己的女兒呢,還沒弄清楚事情就急衝衝地跑到她這兒來,也不想想自己的老母親都多大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