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布穀~”
“布穀~布穀~”
窗外忽然傳來的布穀鳥叫聲將這間小屋的寧靜打破。
我身體不由顫了一下，然後微微抬起頭，望著防爆玻璃後麵的鄧紫佳。
她此刻正把電話聽筒放在耳邊，微笑著盯著我：“布穀鳥~想必家鄉現在正值麥收吧。”
她的表情委婉安靜，似有美好的憧憬。
我鄭重的點點頭，想對她說什麼打扮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嗬嗬，阿森，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時候就有布穀鳥叫。”
“佳佳???”我與鄧紫佳第一次見麵險些喪命，那次是她救了我，我怎會忘記。我深吸一口氣，盡量掩飾此時焦躁的心情。
我想紫佳早就看出了我有心事。她現在不問，應該是怕影響彼此的心情吧。畢竟我們一月隻有三十分鍾見麵的機會。
“嗯？嘿嘿，你看你，每次都沉著臉。放心啦，我在裏麵不但管吃管喝，還經常上課。就跟留學深造一樣啦。”
鄧紫佳每次笑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用左手手背遮住上唇。看到她的左手放在唇邊，我懸在空中的心忽然沉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佳佳~我要結婚了。”
鄧紫佳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放在唇邊的左手許久沒有放下來。
又是許久的沉默。狹小房間裏的空氣讓人窒息。我看著防爆玻璃後麵鄧紫佳依舊掛在臉上的笑容，心跳忽然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自己把自己送進了監獄。你為什麼那麼傻。”
我們的故事埋在彼此心裏整整三年了。三年來每每探視鄧紫佳，我都會有一種怨恨。我恨她不顧我的感受，恨她自作主張，恨她毀了我們本該擁有的美好生活。
有人說，愛是恨的開始。恨是愛的延續。我想，我恨，是因為我還愛著她吧。
“布穀~布穀~”
布穀鳥的叫聲再度打破寂靜。鄧紫佳忽然放下唇邊的右手非常燦爛的笑道：“要結婚嗎？那恭喜嘍。”
鄧紫佳竟然說恭喜我。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我忽然覺得她好陌生。
三年，在這裏的隱忍練就了她的城府。如今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鄧紫佳了。我知道我已經不能再把壓在心底的那些秘密跟她傾訴了。
我使勁咬住嘴唇，隻感覺一股淡淡的血腥從唇邊流入口中。我忽然很後悔自己剛剛的衝動。或許我該一直瞞著她，一直瞞到她出獄的時候。
“你就是康丁森吧，你~知道這鳥叫什麼嗎？”鄧紫佳沒有哭。她淡淡的笑著，很像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
或許這樣的結局她早就預料了。望著她的笑容，我精神恍惚。我的記憶也忽然開始模糊了，分不清她的笑容是現在還是三年前???
“我們打個賭吧？”
“這麼危險的情況下你還有心思打賭。真有你的。賭什麼？”
“賭你會不會娶我。”
“這是一場豪賭啊。賭注多大？”
“嗯~我想想???”
我們的賭注，我沒有忘記。但此刻我不敢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