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明明已經快要地位不保了,怎麼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不怕老夫人有一天將她轟出去嗎?”丫鬟們向來不喜歡林紫菀,再加上她近日來屢次犯難,不免有些抵觸。
柳無衣搖了搖頭,輕聲道,“想讓她出去談何容易,老夫人即便是得罪了所有人也會護她周全,不過是嘴皮上說兩句罷了,實際上還是將她看為了親孫女,舍不得她遭罪!”
丫鬟們不滿的嘟囔了幾句,看著時候不早了,柳無衣笑著將她們推出了屋子,剛洗好的她此時穿的單薄,關上了門後,急忙上了床,窩在了被子裏。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窗口突然傳來一道撞擊聲,就好像有人拿石子扔了窗戶板似的。
她以為是窗外的樹枝在作亂,起初沒打算理會,可隨著聲音一次次傳來,她有些不安的皺起了眉頭,聯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急忙爬下了床,隨手抄起一樣東西,來到了窗下靜靜等待著時機。
突然,窗外閃過一道身影,隨之而來的是一串極其敏捷的腳步聲,她握緊了手裏的東西,猛地推開了窗戶,伸出頭看了看外麵的夜色,卻什麼也沒看著。
樹枝隨風搖曳著身子,寒風呼嘯而過,柳無衣咽了口唾沫,心想著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然而她剛準備關上窗戶,上空突然掉下了一人,驚得她登時叫出了聲,以為是賊人,急忙將手裏的東西給砸了過去。
隻聽一聲悶哼,那人捂著腦袋踉蹌了幾步,下盤不穩的倒在了地上,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了身子。
柳無衣本能的想要去外麵喊人,剛轉過身子,就感覺肩膀一沉,回過頭,那人已經越進了窗戶,將手撐在她的肩上跳了進來。
“你要幹什麼?再亂來我就喊人了!”柳無衣好似看見了鬼一般驚愕的瞪圓了雙眼,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好不容易過來看你一眼,你砸我幹什麼?”來人帶著一層黑黑的麵紗,看不清他的樣貌,可聲音卻是十分熟悉的。
柳無衣神色一頓,有些不確定的伸出了手,輕輕扯下了他的麵紗,不由得又是一聲驚呼。
莊駿人捂著額頭疼的齜牙咧嘴,自顧走去了她的大床邊,毫不客氣的躺了上去。
“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是賊呢,沒想到是你來了,你頭上要不要緊啊,我去給你找點藥來,先不要亂走啊!”柳無衣關上了窗戶,羅裏吧嗦的說了一大堆,用來掩蓋自己的心悸。
為什麼見到他會心悸,柳無衣自己也不知道,來到客堂,摸著快速跳動的心髒,她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難道是喜歡上他了?這痞裏痞氣的男人,雖然有些不正形,可她倒真沒有討厭過。
簡單找出了幾樣擦拭的膏藥,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極力穩住了思緒,故作淡然的走到了床邊坐下,卻發現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他已經緊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看著他俊美的臉龐,柳無衣不自覺的伸出了手,輕輕摸著他的輪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拔下藥瓶的塞口,用手指蘸了一些均勻的塗抹在了他的額頭上,怕把他弄醒,動作尤其的輕柔。
好不容易將藥膏擦完,她起身想走,胳膊卻被拽住,低下頭一看,不知何時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定定的看著自己,四目相對。
“你打傷了我,要怎麼賠償?”莊駿人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不知道,你想我怎麼賠償你?”柳無衣搖了搖頭,反問道。
莊駿人輕笑一聲,猛地將她的身子拉下,轉而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隨即鬆開了手。
柳無衣靜靜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上,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小鹿般亂撞,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行了,剛才那筆賬我們一筆勾銷。”莊駿人清了清嗓子,淡然的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用重物砸了他,而他卻用溫柔的吻索要了她的賠償。
“還不起來?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嗎?”見她沒有反應,莊駿人突然拍了拍她的腦袋,戲謔的一笑。
柳無衣尷尬的坐起了身子,臉上浮現兩片紅暈,慌張的不知該看哪裏才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小打小鬧的互相叫囂著,罵對方八百遍都不覺得累,而現在隻是一次眼神的交彙,就能讓她瞎想出許多。
這抹情絲究竟應不應該有,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行了,謝謝你的招待,路過此地看眼你足以,我走了,不要太想我。”莊駿人趁她發愣的時候翻身下了床,揚了揚手,徑直朝窗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