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沒有把周童林從樹藤的擔架上放下來,而是直接將擔架變成了古老的,沒有輪子的車來拉著周童林。也就在那個時候本來在一旁注視著張偉編織的那一雙沒有眼瞳的眼睛的怪物,也悄然爬到了周童林的身上和那些沒有血肉的手腳集聚在一起。
那個沒有雙瞳的骷髏頭就是張偉在陷阱裏麵丟到周童林身上的那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它自己爬到了陷阱外麵去了。
張偉拉了周童林好長一段時間,才在一堆草叢邊停下來休息,張偉在忽然間發現周童林的胸腹沒有起伏了,他嚇得一下子蹦跳到了周童林的身邊。他蹲了下去用手摸了摸周童林的心髒,結果得知那心髒罷工了,停止了跳動。
張偉急促地說:“這是怎麼回事,腿骨折了不至於要命啊,周童林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意誌力。”張偉搖晃著周童林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張偉繼續道:“我累死累活的救你上來不是給你收屍的,你給……給我醒來。”
張偉摁著周童林的肚子,千方百計的想讓周童林起死回生,可是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徒勞無功,白費力氣。張偉絕望的頹坐在地上淚眼朦朧,一心想活命的周童林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什麼時候死的張偉都不知道,身體都隻剩下微微的熱度,開始變得更冰涼。
張偉道:“兄弟,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你埋葬在這不知社呢地方的地方,願你安息。”
他叩拜了幾下就站起來,周童林的屍身剛要解下擔架張偉就看見了,有什麼東西在周通林的身上爬行。張偉一手拍了過去,一個發黴的骷髏頭,沒有血肉的嘴裏叼著人的內髒出現了,張偉見到的第一眼是毛骨悚然外加惡心。
張偉瘋狂的撿起石頭去砸骷髏頭,他怒不可遏,他的嘴裏喊著:“畜生,去死吧,畜生去死吧。你把周童林害死了,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
骷髏頭被砸得出現了很多窟窿,它嘴裏的內髒也丟棄了,遁地而逃。更使張偉生氣的還在後頭。隻見沒有血肉的手和腳都從周童林的懷裏爬出來,張偉沒有了害怕,而是滿腔的怒火,他直接用手按住了那些骨骼,舉起石頭將它們砸碎了。
片刻之後,張偉潸然淚下,跪在了周童林的屍身前,說:“兄弟,我對不起你,那些畜生什麼時候靠近了你,我都不知道,”磕著頭,“我對不住你。”
就地埋葬了周童林之後,張偉覺得更孤獨,更害怕了。他口幹又舌燥,埋葬了周童林他才想起周童林的口袋裏有礦泉水,但他不可能重新挖開土壤去拿那瓶水。饑渴交迫的張偉全身泛力,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走路了,如果遇見什麼危險他也爬不起來了,就這樣他躺在了地上半昏半醒著。
手機丟了,使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鬼地方多久了,他很想念家人,女兒琪琪和老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到處尋找自己的下落,他們會不會已經去派出所報案了?這些猜測在張偉迷糊的意識裏麵出現。
“我想你們了。”張偉在迷迷糊糊之中喊著這一句話,顯得有氣無力。
在張偉還沒有誤入靈異的異度空間,在醫院的女兒琪琪就睡醒了,她睜開的第一眼是叫著爸爸。然而張偉不在琪琪的身邊,琪琪看著黑漆漆的病房嘴巴扁了,鼻子直發酸,一下子就掉下了眼淚。和琪琪同一個病房的陳克嚴說要轉告琪琪爸爸出去,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他卻在那邊呼呼大睡,扔下了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女孩。
琪琪用被子包裹了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露出來的。琪琪還在被子裏麵哭泣著,就像是一個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可憐兒。她還在心裏一個勁兒地說爸爸不要琪琪了,丟下琪琪一個人在這醫院裏麵。
琪琪在被子裏麵什麼都看不見,她隻聽見有一個人開了門就走進來,而且沒有聽見那個人開燈的聲音,琪琪嚇得一下子就不哭了。也就在琪琪停止哭泣,她的被子被人給抽開了,琪琪啊了一聲就放聲大哭。
那個鬼帶著陰寒之氣就像是一座冰山似的,他站在了琪琪的麵前,麵帶猙獰地問:“你爸爸去哪兒了?”
琪琪聽著這猶如墳墓裏麵傳來的聲音,被嚇得心膽俱顫,哪裏還有什麼膽量來回答他的話。琪琪認得這個鬼就是那個鬼叔叔。
陳克嚴被琪琪的哭聲驚醒了,他按了一下床頭燈病房隨著開關的聲音明亮了起來,那個鬼叔叔也隨著這個聲音消失了。
“琪琪你怎麼在這大半夜哭了。”陳克嚴緊張地問。
琪琪被嚇得忘記了自己還在打點滴,她看見了陳克嚴這個人,尤其是他臉上的那一塊傷疤像鬼一樣可怕,她就跳下了床手背上的輸液針管都被扯掉了,琪琪就像是見了比鬼叔叔還可怕的鬼似的逃走了。
陳克嚴這才下意識地遮住了自己的臉,在床上站起來作勢要跟隨出去,然而他看見了一個虛影追了出去,那個虛影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飄的。陳克嚴才明白了原來真的撞鬼了,他也就不敢追隨出去了,誰敢和鬼一起追一個人?
陳克嚴自言自語道:“哎呀琪琪,你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不然要我怎麼對你爸爸交代。”他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琪琪就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在亂跑亂撞,她一路跑出去就撞翻了很多垃圾筒,砰砰乓乓的聲音在走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