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五年四月十二日,道光皇帝禦駕攜全妃回京;次日奉太後懿旨,晉全妃鈕鈷祿氏為全貴妃。
承乾宮被明羽打理得很好,看著瓔珞遠遠走近,榮兒、小桂子、所有等在宮門外的人,眼睛都濕了。
“主子,您總算回來了!”榮兒這一帶頭,宮門外哭聲一片。
“傻榮兒,我都回來了還有什麼可哭的?”瓔珞親自為她拭去眼淚,“我不在的日子,累你們受苦了。”
“奴才們不苦。”
瓔珞看著那一雙雙堅定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們的忠心我都記著,從今往後,我絕不會讓承乾宮的任何一個人再受欺負!”
宮內一樹梨花滿枝,鮮豔如初。瓔珞撫mo過寢宮一件件熟悉的擺設,久久矗立窗前,“紫禁城,我鈕鈷祿瓔珞終於回來了……”
“你想通了?”壽康宮內隻有兩個人。太後神情複雜,有欣慰還有一絲絲難以捉摸。
瓔珞平靜道:“人非草木,臣妾隻想盡自己的力謝謝皇上。”
“皇帝所做的一切,並不是想你謝謝他。”
“我臣妾知道,可目前臣妾隻能謝。”
“你想怎麼謝?”
“臣妾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賞賜,屬於自己的隻是廚藝了。”
“難得你有心,接連發生這麼多事,皇帝的龍體是需要好好調理一下。”
壽康宮小廚房還是瓔珞初進宮選秀時按照自己的操作習慣布置的,如今物是人非。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開始根據小廚房現有的材料決定菜品;忙亂中左手被利刃所傷,頓時血流如注。她笑,前世的廚師生涯中不隻被刀傷過多少次,二十五歲以後就再不曾有過了。是手藝生疏?還是自己心猿意馬?
看著血流沿指尖彙集,一滴一滴的墜落,眼淚也隨之潸然而下。廚師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永遠是在熱鬧背後,一個人苟且偷生的日子,就算血流致死也沒有人再來關心了吧?
一道道精細的菜品從小廚房端來,道光皇帝綿寧笑得幸福。太後看在眼裏,“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真不敢相信皇帝也會有這麼開心的笑容……”
綿寧沉默。
“瓔珞忙了一天,皇上多吃點吧。這是個好開始,不是麼?”
瓔珞端了最後一道點心親自送來,道光皇帝首先看到的是她微紅的眼睛和草草包紮的手指。“你受傷了?!”他緊張的掀掉她手中的盤子,捧了那傷手細看,全然無視宮中的眾目睽睽。
觸及太後暗含笑意的眼眸,瓔珞忙把手抽出來,“隻是小傷,不礙事的。”
“別動!”道光皇帝複又拉過她的手,切口很深,縱然痊愈,這道傷痕怕也是要跟隨一輩子了。“快傳禦醫,帶最好的傷藥來!”他為她按壓住傷口止血,“傷口處理不好會潰爛的,這麼不小心?!”
“臣妾真是沒用,隻短短時間沒下過廚房,就把自己弄傷了。”瓔珞站在陽光下,盈盈淚水折射著太陽的光芒映在他眼中,更映在他心中,“全兒既已回來,朕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之後許多年,當綿寧看到她略有變形的指甲,總會幸福的笑。瓔珞每每問的也是同一句話,“笑什麼?很醜吧?”“這是你為我才留下的烙印啊,怎麼會嫌棄。”
“主子,各宮主子都在宮外候著賀您晉封之喜呢。”小桂子小心翼翼的回稟。
瓔珞立眉側目,“喜?小格格屍骨未寒,我喜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