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新疆戰況急轉而下。
明俊及時帶來了新的消息,“富察將軍貽誤戰機已於新疆軍中當眾斬首,直係親族發配寧古塔為奴。”
“前些天剛剛重創叛逆精兵,這麼快就被他們反敗為勝?”富察將軍正是恬嬪的阿瑪,瓔珞雖然接觸不到政治,卻也覺得事情變化太快了。
“今次是那個鼓惑新疆回部發動叛亂,又自稱聖裔的張格爾親自領兵,每與我軍交戰都占盡先機、如有神助,讓回部百姓信服他是聖裔轉世。”
“我看他是在朝廷中派有密探,才會掌握我軍動向。”瓔珞才不相信有未卜先知的異人存在。
明俊皺眉,“有些密旨是要到新疆才能開啟的,不是最高將領根本接觸不到。”
“說是密探,自然有他的手段。”拋卻戰事不談,瓔珞想的卻是恬嬪素來自持家世心高氣傲,富察將軍此次獲罪對皇後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就算恬嬪將來生下的是個阿哥也已不足為懼了,省卻她動手的危險,瓔珞卻不容皇後就此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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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聽得皇後和瓔珞說出恬嬪娘家全家獲罪發配的事兒,燕貴人暗自竊喜。早看不慣恬嬪像隻開屏孔雀似的炫耀,想不到她也有淪為落水狗的一天,而這一天又來得這麼快!她當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從翊坤宮出來,燕貴人吩咐了太監直接抬去恬嬪處。
“恬嬪娘娘好清閑呀!”
恬嬪正帶宮女縫製著一件為初生嬰兒準備的小衣服,雖不明就理,也看出燕貴人的來者不善。“閑著也是閑著,給孩子親手做些小衣服當是打發時間了。”
宮女環兒忙忙的讓座、奉茶。
燕貴人問得直接,“恬嬪娘娘的額娘該到日子進宮了吧?”
依照清朝後宮規矩,妃嬪一經診斷出喜脈,生母就可以申請帶著自家穩妥可靠的仆婦進宮伺候了。
恬嬪聞聽此言笑得幸福,自從知道自己身懷有孕,她平日的張揚個性收斂不少。“家裏已經奏報了內務府,火印腰牌也下了,我額娘這幾日就能進宮來。”
“嘖嘖,看來你真是不知道呀?!”燕貴人幸災樂禍。
孕婦本就敏感,眼見燕貴人的亢奮,恬嬪不由得疑心,“不知道什麼?”
“富察將軍因貽誤戰機被斬首軍前,你額娘和你家裏的人都被發配寧古塔為奴了。”
“什麼?!”恬嬪一驚而起,起身起的猛了,頭腦一片暈眩,幸而被宮女環兒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才不至摔倒。
“燕主子!”環兒不無嗔怪地看著燕貴人。
親眼見到恬嬪的痛苦,燕貴人正沉浸在報複過後的興奮當中,對環兒逾越規矩的抗議不以為然,“既成事實的事兒了!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也是不想恬嬪娘娘一直被蒙在鼓裏,才好心說出來的。”
恬嬪回身看環兒眼睛微紅,難得精明一回,“你也知道了?為什麼要瞞我?”
環兒一時情急,也顧不得什麼忌諱,急急勸道:“主子身體要緊,如今娘家已經失了勢,主子以後是福是禍就全靠腹中的骨肉了,奴婢是怕您萬一知道了噩耗,龍胎有個好歹可怎麼得了?!”
“龍胎?皇上還在乎嗎?”恬嬪任憑淚水衝掉精致的妝容,“早在處決阿瑪的那刻,我和腹中骨肉就已經被皇上判了死刑……”
恬嬪癡呆呆的樣子,讓燕貴人越看越怕,她想不到恬嬪的反應會如此強烈,忙找個借口溜了。
恬嬪把環兒也遣了出去,隻靜靜坐著,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裏。
她的手一直覆在尚未隆起的肚子上。
後宮的女人隻在懷胎十月期間能完全擁有自己的孩子,一旦孩子生下來,無論男女都要交由安排好的乳母撫養,再不是自己想見就能見到的了。
娘家出事之前,心高氣傲的她強烈盼望著自己能生出位阿哥來揚眉吐氣,光耀門庭。現在卻不得不替腹中的孩子考慮將來的命運,阿哥所的奴才們會怎麼看待一個沒有任何外家勢力、生母又不受寵的孩子?!
如果是阿哥的話,將來的命運怕會更淒慘。
原想母以子貴,卻料不到世事如棋,等這孩子生下來隻能是子因母卑了!
與其這樣,不如讓他隨自己一起離開,在陰間也好有個伴……
主意已定,為怕引起宮裏奴才的警惕,恬嬪打開了寢室的門,如往常一樣進膳、沐浴。宮女環兒確信她無礙,才鬆下緊繃的神經。
直等到夜深人靜,所有人睡去,恬嬪才起身,從床尾的錦盒裏摸出一小塊兒日常討喜用的金錠,毅然決然地吞了下去……
2007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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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對寶寶的祝福,謝謝!
今天是心的生日~~~
也希望大家都健康、平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