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皇的會麵不歡而散,三人回到居所,等待消息,老陳知道,如果天皇不肯放行,就算約書亞是美國人,也不會享有絲毫的特權。整日裏,柳生堂很少與二人接觸,每日晨起練習劍法,直到入夜打坐冥想。而約書亞則四處聯係去清國的船隻,意圖悄悄的偷渡而去,抽空時則會學習老陳教授他的中華易學。老陳則多次潛水回到多本山莊,搜尋著蛛絲馬跡,哪怕丁點兒有關長生卷相關記錄的線索,但卻事與願違,始終毫無進展。
不知不覺過去半月有餘,柳生堂的傷已然完全康複。這天,柳生堂在獨自在院落內舞劍,憑借他的天分,在這半個月之內。將小野一刀流與家傳的劍術融入一起,使“驚“境界更加純熟,也使自己的武學修為更加精進。恐怕此時,在日本國內的各流派劍豪之中,他的劍術已然登頂,無人能及了。
院內的櫻花飄落在柳生堂四周,柳生堂揮舞著太刀,切縱有章有法,呼吸均勻不亂,但如果仔細的觀看他的聯係,就能驚訝的發現,他在舞動時,掉落的櫻花花瓣沒有一片觸碰到他的身軀。他的每一次揮舞中,都仿佛身體有一股斥力,將周圍的所有花瓣都自然的彈開。
而他的每一步步伐也都巧妙的躲過了落在地上的花瓣,有如神助。
忽然,牆角處閃出一枚苦無(飛鏢),迎著柳生堂的腦門打去。這好端端的怎麼又來了刺客?柳生堂不及細想。
以他的境界判斷,這暗器的力度角度都很弱,他連正眼都不用看,單憑聽力已然判定了一切,心中生出應對之法,看似仍然是練習時的動作,苦無卻不知何時,被太刀的刀鋒砍中,跌落在地,緊接著一個黑影從牆角處躍入,拔出腰刀向柳生堂砍去。
刺客來勢雖猛,但在柳生堂看來,猶如兒童把戲,順著刀勢,單手入刃,電光火石中,刺客的腰刀就被柳生堂以無刀取奪下。緊接著,用刀柄一敲,刀柄直擊刺客後背,刺客應聲倒地。
老陳與約書亞聽到院內鋼鐵碰擊的聲音,急忙出來查看,隻見一個身穿忍者黑衣的人,此時已被柳生堂製服,滾落在地。
柳生堂微笑著收刀,抓住倒地刺客的手,將他一把拉起。老陳和約書亞見狀,正欲質問。柳生堂卻張口問道:“你這丫頭,和第一次見你時一樣的魯莽,沒事吧?“
老陳一愣,柳生堂說和兩年前一樣魯莽,那看來必是故人。果然,那忍者摘掉麵罩,是慧。約書亞見是慧,埋怨的說道:“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有必要裝成忍者來嚇我們嗎?明知道我們剛剛拒絕了天皇的好意,心裏吃不準是福還是禍,你還扮成刺客。“
慧卻正色的說道:“如果真有忍者偷襲你們,除了柳生館主,你們兩個啊,肯定是一命嗚呼。“
老陳笑眯眯的問道:“全日本記錄在冊的忍者全部歸屬你間諜課管轄,我們怎麼會遇襲,這個假設不高明,不高明。“
慧:“好了,陳老先生,我今天是有好消息告訴你們,天皇陛下讚許你們的信義,收回了對你們的任命,並賜給你們一條渡船,明日出海,船員十名。這是伊藤首相簽發的訪問函,不管到了哪裏,你們都是大日本帝國的文化和平訪問小隊。“
說著慧從衣服中掏出三張印有明治年號的書帖,交到老陳的手中,約書亞聽到慧這麼說不由一陣高興,這明治天皇果然是一代英名君主,宰相肚子能撐船,何況是堂堂君主。
但老陳的心中卻閃過一個念頭,這事是不是有點過於順利了?這麼順利反而有些不對味道。老陳思摸著,明治天皇極有素養,一般情況下喜怒都不會顯露在表麵,但觀察前幾日天皇的神態,分明是強壓心頭怒火,今天為何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答應了我們的請求。
情商比較低的柳生堂低頭鄭重的說道:“請轉達我們對陛下的敬意,願天皇陛下萬歲。“
慧沒有說話,看著柳生堂的臉,神色僵硬。老陳感到慧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妥。決定試探一下。
於是,老陳依然笑嗬嗬的問慧:“天皇陛下難道沒有賜給我們一些銀錢什麼的?“
慧聽到老陳的問話,回答道:“陳老先生,你這幾天幾乎天天都潛入多本山城,想必寶貝也偷了不少吧,我看在咱們曾並肩作戰的份上沒有向天皇彙報,你怎麼還敢向陛下索取銀錢?”
老陳一聽,心想:乖乖,果然是情報部門的,連我偷入多本山城都了解的這麼清楚。“
老陳馬上滿臉堆笑:“不敢,不敢,那麼我們這就收拾東西,明天上船。“
說道這裏,老陳舔舔嘴唇又補上了一句:“我和約書亞經常航海,但柳生館主是第一次坐船,此次航行路程很遠,不知道柳生館主能不能適應,對了,慧姑娘,如果有什麼關於航海的指教就告訴我們,以免我們出些不必要的狀況,你說是吧?”
老陳兩個賊溜溜的眼睛盯著慧,慧卻在刻意閃躲老陳的眼睛。
慧停頓了一下,小聲的說道:“提高你們警惕性,太陽會照耀世界各地,沒有光的地方隻有幽深可怕的海底。記住,朋友有時候也會因為立場變成你的敵人。”
說罷,慧重新大聲的喊道:“明天我不會去送你們,我另有使命,祝你們平安。”
柳生堂聽到慧如此一反常態的說話,心中不解,突然他的餘光看到了不遠處鬆樹上一陣金屬強烈的反光,急忙回頭看去,鬆樹卻沒有任何異樣。
送走了慧,約書亞拉住老陳和柳生堂:“陳,你有沒有覺得剛才慧的反映很反常?”
老陳:“不光是慧,天皇態度轉變都值得懷疑。”
約書亞:“我這就去問問伊藤首相,打探打探他們的真意。”
老陳急忙勸阻道:“等等,現在去等同否定天皇恩賜,不要節外生枝,為今之計隻有見招拆招。”
老陳與約書亞討論之時,柳生堂則在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由於他對武器的敏感,剛才那道白光分明是陽光照射在苦無之上,反射出的強光。對於二人的辯論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但他心中也意識到,剛才慧說的那句話,一定是在告訴他們什麼重要的消息。
慧來到間諜課室的酒館外,微微回頭說道:“出來吧,天皇的吩咐我已經傳達到了。”
一個忍者翻身出現,小聲說道:“課長,屬下並非有意監視你,天皇害怕你會因為友情而罔顧天皇諭令!”
慧輕歎一口氣:“我不會怪你,天皇的命令,慧即便是死也會無條件遵從。好了,下去吧!”
那個忍者聽到慧的話,隱沒於牆角陰影之中。
慧將手放在酒館的門上,久久沒有打開,酒館門外,隻有她孤獨一人,真不知道她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老陳三人抱則著同樣的疑慮收拾行李去了,這個夜晚,三人誰都沒有睡著,即將的遠行令他們憂心忡忡。
第二天,三人帶足了行李,前往港口,果然,港口處一個船員正在等在他們,遠遠看到三人前來,馬上向前詢問,確認信息後熱情的將他們領到船上。一番寒暄後,船收起錨,汽笛響起,一艘輪渡慢慢的駛出了江戶港口。
約書亞看著身後的江戶城,心頭不由忐忑不安,麻木丁次郎究竟又和長生卷有著什麼關係?諸多疑問全都湧上他的心頭。日本之行,使他見識到了活了兩千年有餘的佐佐木小次郎的其人其行,他深刻意識到長生並非人應該選擇的生命道路,自然之法不可違逆,否則,混亂就會替代世界原有的秩序。於是,他與老陳下定決心,追回長生卷,萬萬不能讓惡人得到這長生秘法,再次出現像佐佐木小次郎一般左右國家命運的惡人。
約書亞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未知世界對他的吸引,遠遠高於任何利益的誘惑,也許他天生就是個愛好冒險的人吧。
夕陽的晚霞很美好,但卻紅的似血一般,難道喻示著此行將會是一場痛苦的磨難?
載著約書亞三人的船航行在海上,慢慢的漂流著。白天,這海麵風平浪靜,萬裏無雲,不見危險。
到了入夜時分,船已駛出日本海範疇,駛入了國際公海海域,柳生堂靜靜的躺在船艙內,也不知是睡是醒,老陳瞅瞅柳生堂,又瞅瞅工作台上仔細查看地圖的約書亞,不願打攪他們。慢步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之上,海上靜及了,大海仿佛死水一般,漆黑黑一片,光看著都會令人不寒而栗。
老陳看著滿天星鬥,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陣回憶,想起自己曾經的富貴,官拜太保,帝王之師,為使同治帝親掌政權,甘願聽命於慈禧太後,在他的謀劃下,剿滅太平天國,平定西北回部叛亂。但也做過壞事,排除異己,冤枉無辜政敵。一心隻為使皇帝親政,自己方可權傾天下,竟不料,同治早夭,自己的滿懷抱負化之東流。更被以叛國之罪鎮壓,差點命喪黃泉。有關自己的資料更被慈禧銷毀一空,活生生的人卻如煙雲一般。在曆史中消失不見。他狼狽的逃到美國隱姓埋名苟活下來,逃過一劫。
現在的他心裏非常清楚,這是他前半生罪業的報應,他必須獨自承擔,廣做善事化解自己所造的萬重惡業,這就是因果循環。
老陳看著亮起燈火的船艙,心中泰然。
他知道,真正讓他敢於改變自己的是坐在船艙中的那個洋鬼子,是約書亞的勇氣和真摯讓他再次打起精神,為自己的惡業贖罪。用自己的雙手解開因果枷鎖。
想到這裏,他看看東方那顆黯淡的帝星,帝星旁有一顆明亮的小星,而帝星唯一那一點黯淡的光都來自小星,搖搖頭,心頭暗想:自從陛下早崩,繼位天子如同傀儡,大權全在太後一人手中,其情景完全相同與這天上的星像,小星若失去光芒,則帝星也會變成死星。恐怕這預示著太後的隕落之日,也是光緒帝駕崩之時。
想到這裏,老陳自顧自的苦笑著,隨即想起了一首詩詞,乃是元代張養浩的《山坡羊,潼關懷古》。
峰巒如聚,
波濤如怒,
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
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確實如此,王朝若興,征戰殺伐,重建秩序,卻苦了黎明百姓。王朝消亡,諸業則廢,亂世爭鬥,苦的還是百姓。這勝負之說,賢君明相,都是佞談,高高在上的統治者隻是為了豐功偉業拚殺,而他們誰又真正顧及得到黎民苦難,也許未來,百姓可以建立一個真正沒有壓迫的世界。而現在,老陳明白,自己能做的,隻能盡力不讓心存惡念的狂妄之人占據支配地位,減免爭鬥和殺伐。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能換來百姓幾年的太平日子,他也心甘情願。
老陳踱著步伐,慢慢的回到船艙內,但就在這時,一聲異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響動雖然非常細微,但在寂靜的大洋之中,哪怕是一丁點的響動都極為明顯。老陳的警惕性非常高,躡手躡腳的走到響動的發生處觀察,隻見幾個水手摸摸索索的正在割救生艇的纜繩,另外幾個水手則正在沿著軟梯向船下的救生艇移動。這下可把老陳嚇的夠嗆,水手船員如若棄船,誰來開船,把他們幾人仍在這茫茫大洋之上?這不等於是謀殺嗎?
情急之下,哪裏還有時間細想,老陳跳出大喊一聲,這一喊可不要緊,救生軟梯上的水手咕咚一下落入海中,一陣急促的船艇開動的聲音,救生艇一溜煙的開走了。而甲板上還有一個船員沒有來及下去。那個船員衝著海麵大聲呼救,希望同伴回來救救自己,但哪還來得及。小船此時早都沒影了。
老陳的喊聲和救生艇的汽笛響動,使得柳生堂與約書亞急速奔來。這個船員見狀,也顧不得什麼了,一個縱身就要翻下水去。柳生堂眼疾手快,一個箭步,用刀柄猛擊船員腳踝,船員還不等翻過,就癱軟在船邊。捂著腳踝,一臉痛苦的表情,柳生堂抽出太刀,支在船員的脖子上,冷冷的質問道:“說,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船員看起來也隻有十七八歲,看到柳生堂的鋼刀早已嚇破了膽,雙手抱頭,不斷求饒。
老陳看看這個船員長相,說來也怪,雖然這個船員來自日本,卻有一副歐洲人麵孔,高聳鼻梁,碧色的眼瞳,眼眶深陷。發絲微卷,是美男。但此時誰還有心情注意這個船員是哪裏的人。水手們集體逃走的原因和是否能回來,才是他們最關注的的。
老陳推開柳生堂的鋼刀,細聲問那船員:“為什麼你們會棄船而去,是我們怠慢了你們嗎?”
船員看著老陳的臉,可比柳生堂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和藹多了,抽動幾下嘴唇:“我們隻是接到命令,船行至公海,安置火藥,棄船逃走,其他的我可什麼也不知道啊,不要殺我。”
“什麼?火藥!”老陳驚呼。
船員聽到老陳驚呼,自己也馬上反應過來,他們在船下安置了炸毀船隻的火藥。急忙大喊:“火藥!快快!船底有火藥!快去滅………。”就在四人手忙腳亂之時,“嘭”的一聲炸響。船體也隨著一陣劇烈搖晃。
約書亞大叫:“天哪,上帝,該死!”
但此時哪裏還有時間爭辯,船上唯一的救生艇被開走,若不想葬身在大海,必須尋求一個可以承載四人的器物,事不宜遲,更無暇顧及這個船員,三人慌忙去尋求物件了。
約書亞三人乘坐的船本就不大,再加上這劇烈的爆炸,海水嘩嘩的向船中灌入。船浸水的速度也遠超三人的預計,不出半根煙的功夫,船身已全部入水。約書亞雙手抓住一根浮木,勉強浮在海上,老陳和柳生堂卻找到一塊很大的台板,緩緩的漂了過來,這塊台板麵積很大,如同木筏,承載三個人是綽綽有餘。柳生堂將約書亞拉上浮板,約書亞喘著粗氣,仍然不忘囉嗦:“陳,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們要如此對待我們?”
柳生堂半跪在一邊,默不作聲。
老陳這才想起出發前,慧怪異的言行,原來竟然是想提醒他們小心海上遇難。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老陳長歎一口氣:“出發前天,慧提醒咱們的意思就是如此,可惜咱們誰都沒有會意………“。說道這裏,老陳突然用手指著前方:”哎?那裏好像是剛才那個水手?”
老陳遠遠看到海上還漂浮著一個人,模樣依稀就是那個沒有來得及逃跑的水手。水手此時也看到三人,不斷的向他們招手。
浮板漂流而去,柳生堂抽出佩刀,壓在水手的脖頸處,沉著聲音問道:“你還想活嗎?”
老陳輕咳一聲:“算啦,他也是被迫才做出這樣的下作之事。上天有好生之德,把他拉上來吧,如果咱們注定難逃一劫,他也會葬身大海,得到報應不是嗎?”
約書亞點頭讚同:“柳生館主,我同意陳的話,畢竟他隻是從犯,不是主謀,我們或許還可以從他的話中得知一些其它的情況。”
老陳接著說道:“是啊,看他年紀尚輕,拉他上來吧,他是海員,也許真能幫助咱們逃脫此難。”
在二人的勸說下,柳生堂收起刀,不情願的將這個船員拉上船來。
船員被拉上來,四仰八叉的躺在板上,喘著氣,休息了好一會。翻身起來,挨個湊在三人麵前,將這三人的麵貌看了個遍,水手奇怪的反映,讓柳生堂很不舒服,厲聲喝道:“想死嗎?你幹什麼?”
那個水手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話:“真是好久沒有泡個海水浴了,今天心情不錯,看樣子我沒有走眼,族長一定會喜歡你們。”
船員此話一出,三人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老陳不解的問:“怎麼?你這話……”
不得老陳問完,船員打斷老陳的提問:“就是柳生館主脾氣不大好,但你剛才用刀鞘打我那一下,力道剛剛好,重一分我可就殘疾啦。所以啊,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說打殺什麼的,我看你的性格啊,你可不是一個隻會以武力服人的武夫。凡事還是會留有餘地和分寸的,是吧?”
說完,船員直起腰來,微笑著看著三人,他的目光從老陳的臉移到約書亞上,又移到柳生堂上,再次將這三人看個遍,三人被看的越發不舒服,並對於這個船員及其反常的態度感到疑惑,根本想不到,也莫不清楚這個船員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還一副可憐相為了求生卑躬屈膝,這一百八十度華麗大變身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柳生堂悶悶的說道:“你若再妄言,我必取你性命。”
船員笑出聲來:“得了吧,柳生館主,我可是嚇大的,這十幾年,我哪天不是在玩命?你這幾句對我可不起作用。從你們能救一個敵人的角度來說,很好,第一步測試算是通過了。“
約書亞聽的不耐煩:“喂,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瘋了嗎?“
船員“啊“了一聲,繼續說道:”對了,我都忘了和你們說明原因了,抱歉,叫我加林夫就好了,我知道你們肯定會問為什麼我是誰,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呢,從出生就和大海打交道,我每次都幻想我是一條魚…呃。又扯遠了。是這樣的,我偶然中得知了哪幾個船員要在海上謀害你們,所以心腸一軟就救你們咯。“
約書亞:‘什麼?救我們?你現在不是也和我們一樣?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加林夫眼睛眯成一條縫:“那可不一定,陳先生難道沒有教過你嗎?陰消陽長,陽盡陰生,這世間任何一件事都不能斷言,窮人可以一夜暴富,富翁可以一夜變窮,所以說,凶手有可能就是恩人,而看起來像是恩人的,沒準就是真正的凶手。”
約書亞:“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
老陳擋在約書亞前麵:“加林夫,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知道基本的陰陽道理。有點意思,有點意思,老朽還請小哥將話說說清楚,我們也好自省。”
加林夫打了一個哈欠:‘還是陳老先生涵養到位,很好。不過,我剛才都告訴你們了,我是你們的恩人,我的目的嘛,準確的說,不是我想找你們,是我的養父,我們偉大的族長要見你,你看…。“
加林夫伸手指去,隻見黑夜裏,這茫茫大洋之上,卷過一陣暮色霧氣,霧氣襲來極快,驚訝之間就已經將這幾人掩蓋起來。
好一場迷蒙的大霧,這幾人就算身處一起也幾乎難以在霧中辨清對麵之人是誰。
柳生堂天生謹慎,握住刀柄,以微弱的呼吸差異,辨清加林夫的方向,拔刀而出,抵在加林夫的脖子上。迷霧中,傳來加林夫的聲音:“哇哦,柳生館主,別著急,刀劍無眼,這霧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