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1 / 3)

眾人從紅燈照禁地逃出生天後,米莉頓因為身份的事,賭氣離開了大夥,但她並沒有走遠,反而悄悄的跟著他們,眼見著老陳等在山中寺廟休息一晚後,上車不知去了哪裏。心下頓時著急起來,於是急匆匆的回到天津的英國領事館,繼續扮起男裝,拿出偽裝的男爵身份,連哄帶騙還威脅,借到一輛軍用汽車,一路北上,追趕而來。

米莉頓邊走邊打聽,終於找到了一行人的線索,就在昨天,她也悄悄的來到這個發生怪事的順水村中。

和老陳他們一樣,米莉頓自然也發現了村子裏的問題,偌大的村子,看起來非常富裕,但人丁稀少,村頭巷尾,幾乎看不到活人。米莉頓隱約感到這其中定然有事,於是跟隨約書亞,悄悄潛入孔府大宅。

昨日孔員外領著老陳一行人探墳破案,米莉頓就躲在遠處悄悄觀察,石碑之上出現血字的奇事她也目睹了全部過程,同樣地也感到不可思議。

不過米莉頓可是一個小心謹慎之人,潛意識告訴她,哪裏出現問題,線索一定也會跟著出現。在她一翻勘察下,終於發現石碑上的血字並不是真正血字,而是某種物質混合而來,於是,她自然就將目標鎖定在當地人身上,牽扯進此事的當地人,除了孔員外,隻有那個老家丁,現在,既不能排除孔員外賊喊捉賊的可能,也不能肯定老家丁完全無辜,米莉頓知道,問題肯定就出在這兩人身上。

當天夜裏,老陳與林黑兒做法意圖保住孔員外的性命,沒想到惡人早已下手,不知何時,一條日本術士才會豢養的管狐鑽進了孔員外的腹中,趁著孔員外魂遊上虛幻境,竟然將孔員外的五髒六腑吃了個幹幹淨淨。這一切,藏身屋外的米莉頓全部看在眼裏。這也難怪,當時眾人注意力都在孔員外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米莉頓的存在。

怪不得英國盛產特工,連米莉頓一個女人,都具備非常專業的潛伏技能,這恐怕就是種族特長了。

米莉頓靜靜觀察著,突然她感覺到,此時查看屋內情況的,仿佛並不止自己,她發現,就在不遠處,屋外角落黑暗中還隱約藏著一個人影。為了不打草驚蛇,米莉頓屏住呼吸,盡量不製造任何的響動。而就當這人轉過身來,暗中觀察的米莉頓卻是大吃一驚,一切謎團也隨時解開。

“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眾人正在聚精會神的聽米莉頓說故事,她說道這裏時,忽然話題一收,賣個關子!

“真相是什麼?快說啊!“眾人紛紛問道。

米莉頓掃視一遍眾人的臉,她看的明白,剛才自己這番話,讓那老家丁焦躁不安,他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手中的小動作也漸漸多了起來。

米莉頓輕歎,繼續說道:“我本來不想揭穿這件事情,但錯就是錯,無法抹去,不可挽回。人為報仇而活,最終痛苦的還是自己,不是嗎?丁先生!”

此話一出,眾人頗感奇怪,這“丁先生”又是誰?難道就是方才米莉頓口中所說的,昨夜躲在屋外陰影處偷看的家夥?

米莉頓知道真相,卻並不願揭穿,盡管眾人都在催促,她卻在這時猶豫不決起來。

她看看一邊的約書亞。約書亞正在向她點頭,示意她盡管說,於是米莉頓深吸一口氣,高聲喊道:“丁先生,還請您速速現身……。”

但幾番高喊,這個所謂的“丁先生”都沒有出現,眾人不免焦躁。

林黑兒心中嗔怒,責罵米莉頓:“喂,洋妖,你虛張聲勢半天,到底有何用意!我看你是來和稀泥的吧!”

米莉頓沒有理會林黑兒,轉過身去,麵向約書亞,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吧,既然閣下不願意現身,那就隻能如此了…………”

說罷,給約書亞使個眼色,約書亞會意,進到內堂,扶著一人走出,來到院內。這人大家都認識,就是約書亞在村裏帶回來的那個瘋瘋傻傻的姑娘。

隻見那女孩一副憨傻的表情,陡然看到院中這麼多人,顯得有些害怕,捂住自己的眼睛,又藏回約書亞身後,約書亞把女孩從身後拉出。

傻姑娘怯生生的站在院中,不敢抬頭。突然,一旁的柳生堂不知怎的,爆喝一聲,側身拔刀,足下猛然躍起,太刀高舉過頭,半空中的身影幾乎遮擋住了當頭的太陽,明晃晃的刀鋒直指那個傻姑娘。

好家夥,柳生堂如此奮力一刀,豈不是要將那個傻姑娘劈成兩半。這陡然突變,在場任誰都沒有料到。眼看著太刀銀光閃動,柳生堂仿佛煞神一般,殺氣騰騰的從半空落下。

老陳隻叫出“館主”二字,刀就已逼近傻姑娘腦門,阻止肯定是來不及了,慘劇眼看就要發生,老陳心一揪,下意識閉上眼睛,不忍去看。

傻姑娘難逃身首異處的命運。在場眾人,無不驚慌,相反卻隻有約書亞和米莉頓二人相對鎮定些。

就在傻姑娘人頭落地的一刹那,一團黑氣不知從何處襲來,直奔柳生堂後心而去,柳生堂仿佛腦後長眼,銀色刀鋒也在接觸在傻姑娘的腦袋時猛的偏轉,半空轉身,刀鋒斜切劈入身後的黑氣。隻聽到“嘶“的一聲長鳴,黑氣退散,一個東西從黑氣中顯現出嘴臉,就是昨夜被林黑兒抓住的那種東洋妖物”管狐“。這隻比昨夜那隻更大,長相更凶。柳生堂的刀鋒不偏不倚正刺在那管狐喉嚨之處,管狐扭曲幾下身子,化作飛灰,消散空中。

但管狐攻擊可不隻是這樣,與此同時,從大院四周飛出數十條管狐,將柳生堂團團圍住,勢必要將柳生堂活活撕碎。但柳生堂何等身手,這管狐再能耐,也不過是些雜毛畜生,充其量行動敏捷,牙口鋒利而已,柳生堂應付這些管狐,顯的遊刃有餘。

約書亞則急忙緊緊抱住傻姑娘,不讓她看到眼前這些長相恐怖的管狐。約書亞清楚的感覺到傻姑娘在自己懷中瑟瑟發抖,她肯定害怕極了。約書亞一邊關注戰況,一邊還在關心旁邊的米莉頓是否安全。

看到傻丫頭驚慌失措的樣子,米莉頓感到自己如此做法十分欠妥,臉上露出自責的神情,這些都被心思細膩的老陳看在眼中,老陳心中有數,稍作推算,即刻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用說,這些安排定然都是米莉頓提前設計好的局。

這邊柳生堂與管狐們戰鬥在一起,那邊的林黑兒早已怒不可揭,施展遁術,用極快的速度四下查探,勢必要抓住這個藏在暗中的操控者。

果然,當她竄到後院入口之時,看到牆角處躲著個陌生人的背影,那人手掐符印,腳踩方陣,腰中竹筒,一條條管狐從中飛出。

林黑兒怒喊一聲:“狗賊!“瞬間遁至那人身後,目露凶光,殺意頓現。那人聞的身後勁風響動,知道危險將至,來不及回頭,直接縱身向前跑去。但任憑你跑的再快,怎能快過林黑兒的平花飛遁,林黑兒欺身至那人身後,猛的一掌,正中那人後心,別看林黑兒五短身材,這一擊勁力卻極大,深含化門精要。隻見那人“嘭“的一聲,飛出數丈遠,硬生生的落在大院之中,摔了個結結實實。

這一下,管狐沒了指揮,頓時全數亂了陣腳,行動變的雜亂無章,蠢傻愚鈍,這下柳生堂可算是輕鬆不少,提著氣,一刀解決一個,不一會,全部送上了西天。那個操縱者趴在地上,顯然受傷不輕,都來不及喘口氣,身後林黑兒緊隨而至,林黑兒伸手用力,像拎小孩一般將這人拎起,十指如鉤,死死扣住他的脖頸,恐怕霎時就要致他於死地。

老陳一旁急忙高喊:‘聖母且慢動手!“林黑兒這才及時收手,將他撇開一邊,留下性命。

米莉頓走上前去,默默說道:“丁先生,你還是現身了。”

那人失力,再次摔倒在地上,強行支撐著身體,喘著粗氣,咒罵道:“混蛋,我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何非要替那老畜生報仇,為什麼?“

他邊說邊努力坐起,緩緩抬起頭,當所有人都看清他麵目的時候,盡皆駭然,這人…。這人竟然長著與孔府老家丁一般無二的麵容。

而自始至終站在一旁的老家丁,此時眉頭緊鎖,終於他打破沉默開口說話,但他的話中卻飽含埋怨:“為何我勸你,你卻不聽,非要幹這殺人害命的蠢事吶,哥.。“

“哥!“眾人聽到老家丁稱呼此人為哥,心裏頓時釋然,果然,看這長相也錯不了,他們定然是一腹雙生的親兄弟!但見那人聽到老家丁的話後,竟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但笑聲卻越感悲涼。良久,那人笑畢,眼角微微見淚,心情也顯得頗為複雜,他說道:“儒家敗類,衣冠禽獸,如何不殺之?“

“衣冠禽獸?“他這話到底是指誰?眾人不解,米莉頓輕歎一聲說道:”這其中原由還是我來講給大家聽吧…………。“於是,米莉頓將昨晚至今晨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就在孔員外遇害當晚,米莉頓藏身屋外,親眼看到這個與老家丁長相一般無二之人。心裏非常確定,這孔家發生的凶案,一定就是他在作怪。

但這其中的原由是什麼呢?又去哪裏尋找證據?米莉頓心下疑惑,能控製管狐這種陰邪妖物的玩意,證明他是個有手段的人,既如此,為何還要在石碑血字上弄虛作假,這也不像是個高手所為啊?諸多疑團湧向米莉頓心頭。一時攪在一起,像亂麻一般,使米莉頓無從下手。

既然無從下手,不如從根源出發,米莉頓打定主意。現在的事實就是這個與老家丁長的一樣之人,肯定是凶手,既然事出一定有因,那麼這個死掉的孔員外就是因,無風不起浪,傳說中隻有盜墓之人才會被詛咒而死,尚且不論真假,孔員外的盜墓賊身份八成就是整個事件的突破口。

想到這裏,她打定主意,就從孔員外身份查起,於是,經過一夜的排查,米莉頓在村中僅剩的幾戶老人處詢問得知,孔員外這個人,雖然有錢闊綽,對待鄉親也不錯,經常寬免農戶租子。但私下風評卻不佳,有傳言稱孔員外有怪癖,天性愛戀幼女,甚至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他的夫人因為知道他的怪癖後,難以忍受恥辱和羞憤,竟然上吊而自殺,一死了之。自這件醜聞以後,好似就再也沒有過此類傳言。

除此之外,米莉頓還得知,就在孔員外剛剛入住村中之時,他與村中的風水先生周龔交往密切,在孔員外的促動下,許多京津冀地區的大戶都爭相將墓地選在後山,而負責尋龍點穴定墓址的就是周龔,而就因為這些舉措,村中在十幾年間,逐漸富裕,開始整個村將孔員外和周龔當做福星看待,但自從出了盜墓和詛咒的事情後,周龔失蹤,孔家也聲勢日下,連傭人都跑了個幹幹淨淨。

米莉頓一夜時間雖然打聽到這些,看似和殺人凶案絲毫沒有聯係,她的直覺卻告訴自己,孔員外的死因絕不是偶然,他確有大問題。但,現在,她需要一個信的過的幫手,協助她一起將這些零星碎片的線索,連在一起。

很自然,米莉頓想到了那個與自己在聖獸深淵中經曆生死的靠譜男人——約書亞。也巧了,也許這就是緣分在作怪,難以放棄追尋真相的約書亞堅持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將事情查個清楚,他的執著竟然和米莉頓的所想不謀而合。於是,這才發生了米莉頓指點約書亞發現石碑血字的秘密這件事。

當米莉頓在約書亞身後悄然出現時,約書亞幾乎看傻了,米莉頓如今的裝扮可真是令約書亞刮目相看。

“別看啦,你的腳不疼嗎?“突然現身在約書亞麵前的米莉頓眼中閃過開心神色,調侃的說道。

約書亞這才感到方才在石碑上踹的那腳仍然在隱隱作痛,但這些肉體疼痛哪裏及得上改頭換麵後的米莉頓帶給他的視覺衝擊強呢?

愣愣的瞧了半天,約書亞緩過神來,立即說道:“啊,是你啊,不是賭氣走了嗎?這…。才兩天不見,變化真大。“

米莉頓嘴角含笑,輕撫長發,岔開話題:“看起來你也還不笨,還知道從石碑查起。“

約書亞下意識的整理一下衣服,停頓片刻,心下這才恍然大悟,低聲問道:“莫非……。。這些都是你在提示我?“

米莉頓輕輕點頭,約書亞一拍腦門:“早就應該猜到了,除了你,還有誰?“

米莉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米莉頓將自己昨夜探查所得線索和盤托出,兩人說話頗為輕鬆,根本不像是兩個討論案情的人,更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侶。

聽到這些線索後,約書亞微微皺起眉頭,說道:“真沒想到那孔員外還有如此齷齪的癖好,那些好端端的女孩竟然就被他給禍害了………哎?等等,你剛才說風水先生周龔?“

說到這裏,約書亞頓時想起了那個傻姑娘周丫頭,就在他將把周丫頭接入孔府時,遭到過老家丁的驅趕毒打,並且老家丁在說原因時分明提到過周丫頭就是風水先生女兒,約書亞將這些事情聯係在一起,和盤向米莉頓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