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風暴前夜(2 / 3)

“洋鬼子,你的命格很奇特,幾年前,早在美國金山時,那位印第安大祭司就已經預言了你的命運,隻是我當時出於謹慎考慮,沒有對你實話實說。現在,你已經沒有選擇,命運緊跟著預言,正在向你走進,你必須挺起腰板,勇敢應對!”老陳語重心長述說道。

約書亞心中泛起一陣蒼涼感,抬起頭說道:“陳,其實,我早就做好了麵對命運的準備。曾經也有個人這麼問過我,敢不敢接受這一切,敢不敢遺臭萬年,敢不敢傷痛欲絕,這一切,有沒有膽子承擔下來?但我的回答很簡單,我可以,我能做到。”

約書亞說的很堅決,老陳眯縫的眼睛也緩緩張開。

老陳轉過身去,麵向東方跪下,向天地扣首,手中舉起三柱高香,捏一個雷字訣,高香點燃,老陳將香插入土中,高聲喝道:“易門弟子陳盺書拜上曆代先師,應天命所向,弟子現將易門秘法,五米天書傳於異國人約書亞,還望先師庇佑,承接天地正氣,助約書亞洞悉天書秘法,辟亂世諸邪,彰不世雄才。“

老陳說罷,手捏傳功訣,撒出天師符,祭出引雷訣將天師符點燃。此時,平地卷起一陣微風,燃燒的天師符緩緩向天空飄去。晴朗藍天頓時暮色蒼蒼,進而凝重深遠,老陳額下那撮山羊胡須在風的作用下,撲棱棱的拍打著自己的耳際。

“師父,弟子今日正式傳功與約書亞,願師父聖靈有知,護佑約書亞安全度過命運之劫,揚我易門之道”老陳看著蒼茫天際,心下祈禱著。

“接卷!”一切準備完畢,老陳高喝一聲,渾身迸出股內家氣勁。院內花瓣四處飄散,恍惚中仿佛飄來一陣陣仙家清音。老陳手指中射出一團光球,光球越聚越大,膨脹成饅頭般大小。那團光團之中,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龍章鳳篆的字體。

老陳麵露慈祥,輕聲說道:”五米天書,盡論天數,萬物皆以陰陽而始,萬法則由光暗而生,這光就是易門至寶,千年而來,隻傳一脈,約書亞,你要記住,從今天開始,你的肩膀上就擔負起了無法卸去的責任,這也是你命運開始的第一步。“

約書亞愣愣的看著老陳,這才明白,原來老陳今日是要將整個易門興衰榮辱,責任之道全部托付與他,約書亞沒有拒絕,經曆過一番磨礪的他,此時心裏早已經對自己的命運有所頓悟,該來的一定會來,並不是自己不願接受,磨難就會從身邊繞過。

約書亞不再思索,伸出雙手,接下那團光球。

瞬時,如同有生命的光在他周身四處遊走,似乎在探索這位新主人的信息,約書亞感到周身無比暢快舒服,仿佛沐浴一般,更是聞到一股異樣的香味,香氣沁透肺底,涼徹心脾。

“約書亞,你有沒有聞到什麼?”老陳突然的發問,終止傳功儀式,約書亞雙手捧著那團光球,不解的問道:“確實有股異香,很涼,那感覺.難以形容!”

“不好.。!”老陳隻吐出不好二字,就已經晚了。不知從何處襲來一陣寒意,滿院草木頃刻間打上白霜,約書的亞餘光瞥見一個似成相識的身影,無聲無息,瞬間移到了約書亞身邊。

這個身影,這個麵容,這股攝人心魄的氣勢……。是………姚惜!

沒錯,這不速之客,正是幾天前,約書亞與米莉頓在白蓮教禁地中不慎釋放出的女鬼,姚惜。

姚惜陡然現身,著實令老陳和約書亞吃驚不小,老陳右手捏個五雷誅邪訣,咬破左手十指,用血快速塗抹在眉心,掐著五雷訣的手快速拍出,直奔姚惜後心而去。

姚惜頭也不回,臉上露出陰沉的微笑,水袖揮舞,老陳那五雷誅邪訣生生停了下來,隻見一層薄霜瞬間布滿老陳全身,封鎖住老陳所有動作。

約書亞的情況不比老陳好到哪裏去,“借水道,滅邪煞!”這是約書亞在泥丸宮中,自姚思那裏學來的化門借法,借著姚惜帶來的寒氣,約書亞手中一條鋒利的冰刺瞬間形成,約書亞手持冰刺迎麵向女鬼姚惜紮去。

要說這個姚惜的本事真的是深不可測,換做別人,無論如何也要躲避鋒芒,但她那張白森森的鬼臉,絲毫不顯露半分怯意。隻一個照麵,約書亞的借法就被擊潰,碎冰碴散落一地。也就是這一下,更讓約書亞體會到了,自己所學還遠遠不夠。同樣是化門借法,他的水道借法隻能冰化一條冰刺,而姚惜在呼吸之間,數十條冰刺就已成型,將約書亞圍在冰刺之中,隻要妄動一下,瞬時就會被紮成螞蜂窩。

約書亞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清楚的感到自己恐懼的心跳。姚惜輕輕抬手,將約書亞手中的緊緊捂住的“五米天書”拿過。但

五米天書具有天地智慧,在姚惜接過之時,光芒盡失,龍章鳳篆的文字也消失不見,變成一團普通的水晶球。姚惜微皺眉頭,將五米天書塞在衣袖中。冷冷的看了一眼被封住的老陳與約書亞。

“易門一脈,自此斷於爾手!”

白光晃動,寒氣驟減,留下這句話的姚惜片刻間已不知所蹤。

孔家大廳中,老陳和約書亞坐在一起,悶不做聲,看來是被後來趕到的柳生堂等人救下的。柳生堂雙手抱在胸前,黑著臉。林黑兒閉起眼睛,幹脆不去打理這事兒。

“寶物被奪,出乎所有人意料,可現在這麼坐著能解決什麼問題?”打破沉默的是加林夫。

“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如果你們再這樣一蹶不振,長生卷誰來尋回,呼倫塔拉誰去暗訪!佐佐木小次郎誰來對付!這些事情放下那個後果都不堪設想,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加林夫見眾人沒有應聲,長出一口氣:“算了,你們繼續發愁吧,我還有事要忙!”說罷,轉身走出廳門。

畢竟老陳年長,閱曆最深,咳嗦一聲,沉聲說道:“我看,各位,咱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是時候上路了吧。”

“可是,陳老先生,你的天書怎麼辦?”柳生堂心裏仍然糾結。

“五米天書,易門一脈弟子方能開啟,任她姚惜本事再大,在她手裏,也不過是個擺設,先把眼前重要的事情解決後再尋她也不遲。”老陳緩緩回答。

老陳說的明白,這幾人心裏也有數,現在姚惜不知下落,敵人意圖更不明朗,不如幹脆不去理會,把手頭上要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沒錯,大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呼倫塔拉,光是聽到這個名字,我就能感到有場不凡的經曆在等著咱們,怎麼能因為天書的事情耽擱下來呢?“約書亞站起來,“五米天書既然是在我手裏丟掉的,我約書亞發誓,此生之中,定然會將它重新尋回。”

約書亞拍拍胸口,將承諾之言說的擲地有聲,在場幾人都知道約書亞性格,更對即將來臨的命運期待萬分,終於,他們不再沉默,免去了那些不需要的顧慮,整好行裝,準備轉戰下個戰場。

這幾人從相識到相聚,時間很短,但彼此間似乎已經不用過多的語言就足夠維係信任,雖然他們各自心中信念不同,但目光所向卻一致無二,那就是濟世救人的堅毅意誌。

老陳,約書亞,米莉頓,林黑兒,柳生堂,五人將孔家大院鎖好,加林夫已然將洋車停在了街道之上。

“我就知道你們很快就會想通!“加林夫笑著打開車門,”趁著這段時間,我把這車改造了一下,速度和牢固程度提升了不少,按照路程算,咱們起碼可以提前兩天到達呼倫塔拉。“加林夫非常得意:“怎麼樣,我還不算是一無是處吧?“

老陳拍拍加林夫的肩膀:“島主曾和我說過你有著驚人的學習和創造能力,果然厲害吶!“

眾人做上老爺車,滿滿當當擠成一團,加林夫爬上駕駛位,向後麵幾個人露出微笑。

在相對平坦的路上,這輛老爺車漸漸消失在順水村的地界。村口,那位孤獨的老人家依舊坐在那裏曬太陽,忽然,一陣寒意掠過,老人渾身布滿白霜,繼而上凍,凝結成冰塊。

女鬼姚惜再次現身,看著遠去的老爺車,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果然沒法喚醒這個寶貝,那麼……。。”

“哢咧”一聲,姚惜竟然生生捏碎了老人那顆凍成冰塊的頭顱,緊接著,一襲白森森的長袍卷著陰森的寒氣向著老爺車的方向飄去。

“吹破殘煙入夜風。一軒明月上簾櫳。因驚路遠人還遠,縱得心同寢未同。

情脈脈,意忡忡。碧雲歸去認無蹤。隻應曾向前生裏,愛把鴛鴦兩處籠。“

一名膚色黝黑的歌姬彈著胡琴,唱著這首柳永的詞牌小調《鷓鴣天》,看她唱時情真意切,似乎真的是在訴說自己心中牽掛。

塞蓮絲蒂從這名歌姬身邊走過,縱然她聽不懂這小調詞牌的意思,但卻似乎能夠體會到歌姬思念情人之苦,她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枚鑽石戒指,塞入歌姬手中,轉身離開。

呼倫塔拉,大清與沙俄交接之處,北境最後一塊綠洲,連接著西伯利亞的凍土苔原與蒙古高原的亂石戈壁。這座小鎮的興起不知原因,街道之上往來穿行著形色各異的人,沙俄人,蒙古人,滿洲人,日本人,還有北上做買賣的漢人,他們混居在一起,可謂舉世罕見。

“夫人,要不要我現在聯係托爾星主,有了他的幫助,您的任務應該更好完成。”

塞蓮絲蒂身邊一位女隨從說道。

“琳卡!我不希望任何人參與我的計劃!”塞蓮絲蒂冷冷的回道。

女隨從琳卡急忙低頭道歉:“夫人,請原諒我的冒失!”

塞蓮絲蒂擺擺手,琳卡不再說話。

“這裏很奇怪,各國形形色色的人都混雜在一起,卻看不到維持治安的警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塞蓮絲蒂頗有疑慮。

“夫人,線人真的確定約書亞大人會來這裏嗎?在這裏……我有種不祥的感覺。”琳卡說道。

“不會錯,他是組織內資曆最老的地淵領主,也是唯一一個不歸星主管轄的地淵領主,他的情報,絕不會錯。在這幾天內,約書亞一定會來到這裏。”塞蓮絲蒂斬釘截鐵的說道。

“夫人,快入夜了,我去找個安全的旅店,,為了夫人的安全,還請您在人多的地方稍等我一陣。”琳卡請求道。

塞蓮絲蒂點點頭,徑自站在了一邊。琳卡左右觀察一翻,確認沒有可疑危險之人後,這才離去。

塞蓮絲蒂獨自一人站在路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盡量躲避開周圍人的目光,畢竟在這條街上,像她這樣穿戴華貴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都是些江湖莽漢,無論長相還是著裝,看起來都不像是善茬。

突然,剛才那名彈胡琴的歌姬發瘋似的從她麵前跑了過去,緊跟著,“啪”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歌姬前方的泥土中,“啊~~~!歌姬捂著頭,不敢再跑,蹲在地上。

塞蓮絲蒂將這一幕看的真切,暗自湊上前去。

說來也怪,在大街上開槍,無論放在那個國家,都不是小事,最少也會引起不小的騷動才對。但,在這呼倫塔拉,槍聲響起,周圍竟無一人驚慌,做買賣的緩緩收拾地攤,向後撤了一些,而行人也具是漫不經心的繞開現場,仿佛在他們看來,開槍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常見。

一群紅胡子藍眼睛,身體壯如蠻牛的俄國人將那名歌姬圍在當中。為首之人,擼起袖子,小臂上被粗如鐵絲般的汗毛纏滿,如此極北之地,非常幹冷,可見那俄國人體格不是一般強健。

俄國人嘰裏呱啦說一大堆話,態度凶惡,歌姬無奈,隻能乖乖從懷中拿出那枚塞蓮絲蒂贈給她的鑽石戒指,不情願的交給為首的俄國人,俄國人拿起鑽石戒指,仔細打量,回頭向手下點點頭,手下一人拿出件小秤天平,又掏出塊金子,放入砝碼,衡量添加之後,將金子塞到歌姬手中。

這可就怪了,既然搶了鑽石戒指,為什麼還要掏錢給回被搶之人,要說是做生意?為什麼會開槍?強買強賣?卻又是等價交換。塞蓮絲蒂清楚,那枚小鑽石戒指,確實隻值這個價錢。那麼群人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不是多此一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