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情況,他早已在奏折中向李自成和盤托出,可卻無人理會。
“哼,說到底,還是田見秀他們畏懼清軍,不敢與之正麵交鋒,才想出這等餿主意,妄圖投機取巧,卻不知將全局置於險地!” 渠橫越說越氣,忍不住拍案而起,怒目圓睜。
“如今的形勢,已然萬分危急。”
渠橫強壓怒火,迅速展開地圖,手指重重地戳在上麵,向李岩剖析道,
“你瞧,滿清如今狂妄至極,分兵兩路,同時攻打我們大順和南明。
一路由阿濟格統率,矛頭直指我們;另一路則由多鐸帶隊,劍指南明。
田見秀他們不北上救援太原,反倒南下斷葉臣後路。
如果太原丟失,田見秀他們必然會攻打晉東南和豫北的清軍,彌補自己之前錯誤的戰略。
葉臣留在晉東南和豫北的兵力不多,倘若田見秀他們僥幸取勝,勢必引起多爾袞的警覺,讓他意識到我們大順才是其心腹大患。
一旦多爾袞調多鐸部前來攻打我們,瞬間便會使滿清的兩線作戰轉變為我們的兩線作戰,屆時我們將首尾難顧,陷入絕境!”
李岩湊近地圖,仔細端詳,臉色愈發凝重,仿若被一層寒霜覆蓋,不禁喃喃自語:“這般下去,可就危險了……”
“豎子,不足與謀!” 渠橫氣得滿臉通紅再次怒拍桌子。
這就是受製於人、不是當家做主的壞處啊!
明明知曉症結所在,提出的良策卻無人聽從,隻能眼睜睜看著局勢惡化,卻無能為力!
“我們得趕緊再給陛下寫奏折,將這些利害關係一五一十地告知他,或許還能挽回局麵。” 李岩急切地說道。
渠橫卻苦笑著搖頭,滿臉苦澀:“如今已然晚矣,我們已然被皇上猜疑。”
“怎麼會這樣?” 李岩瞪大雙眼,滿臉驚愕。
“皇上心中始終忌諱那句‘十八子主神器’的讖語。
這段時間你在河南奔波,四處活動,皇上便疑神疑鬼,認定你在河南暗自培植勢力,圖謀不軌。
再加上崇禎太子如今在我手上,這更是授人以柄,讓皇上對我們的猜忌愈發深重。” 渠橫說道。
李岩聽聞,無奈地長歎一聲,“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渠橫緊鎖眉頭,在營帳中來回踱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現在慧劍和紅娘子都在西安,算是都在李自成手中當人質。
但經過吳三桂的教訓,李自成心中覺得即便是自己手中有人質,渠橫的李岩也有可能不管他們的死活。
渠橫在營帳中抽了一夜的香煙,他決定還是先回西安,現在不是和李自成撕破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