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渠橫率領這支部隊乘船沿著丹江前行,計劃繞道走武關、藍田,最終趕赴西安。
在趕路的日子,渠橫也不斷收到前線情報。
多鐸抵達潼關還有二十裏的地方就停下腳步,開始有條不紊地安營紮寨,顯然是在等待援兵和威力巨大的紅衣大炮。
他們並不急於攻城,隻因多鐸心裏清楚,自己隻需在潼關拖住李自成就行,時間站在他們這一邊。
於是,遠道而來的多鐸部按兵不動,反而是駐守潼關的李自成陷入了絕境,進攻的壓力全部落到了他的肩頭。
他必須做出選擇,要麼孤注一擲,強攻多鐸,要麼另尋他法,可眼下的局勢,又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妙計呢?
與此同時,渠橫收到的情報顯示,陝北的局麵同樣糟糕透頂。
阿濟格率領一支清軍南下,直撲榆林,攻勢迅猛,將榆林城圍得水泄不通。
高一功部被困在榆林城內,苦苦支撐,彈盡糧絕的危機一步步逼近。
而阿濟格並未就此罷手,又分兵從榆林南下,一路勢不可擋,經過米脂後,向著延安發起了猛烈進攻。
李過死守延安,然而,兵力懸殊、糧草匱乏,讓這座孤城搖搖欲墜,急需增援。
李自成此刻心急如焚,他深知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絕境,必須趕在阿濟格拿下延安之前,擊敗多鐸,打破僵局。
可潼關穀道狹窄,易守難攻,誰主動進攻,誰就會陷入被動挨打局麵。
以渠橫對順軍火力裝備的了解,眼下根本拿不下多鐸部。
此前,劉宗敏部接收了渠豎運往西安的葡萄牙火器,火力相較其他部隊稍有增強。
劉宗敏滿心以為憑借這些先進火器,能在戰場上撕開一道口子,擊退多鐸。
然而,多鐸的部下皆是清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作戰經驗豐富,勇猛無畏。
雙方激戰數場,劉宗敏部拚盡全力,卻依舊攻不下多鐸部,反而大敗而歸。
劉宗敏本就舊傷未愈,在這場激烈的廝殺中,傷口再度崩裂,鮮血染紅了戰袍,他再也支撐不住,隻能直接退回西安,養傷待命。
目前看來,順軍要想攻克多鐸部,似乎隻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斷其糧道,讓多鐸部陷入糧草斷絕的困境,不戰自亂。
可這談何容易?若李自成沒有在山西戰場浪費那三萬順軍嫡係,此刻便能派他們出商州,進入河南,從側翼牽製清軍,為潼關戰場減壓,創造戰機。
但現實是殘酷的,李自成手中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供調遣。
更雪上加霜的是,李自成的部隊還麵臨著戰馬短缺的難題。
自從滿清與蒙古結成緊密同盟後,北方草原的戰馬來源被徹底切斷,大順軍失去了重要的機動力量。
沒有戰馬,軍隊的機動性大打折扣,無論是突襲、追擊還是戰略轉移,都變得異常艱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此刻的大順軍,在重重困境的逼迫下,也隻能硬著頭皮,從正麵強攻多鐸部,期望能在絕境中尋得一線生機。
大順永昌二年正月初四,寒風刺骨,冰雪覆地。
渠橫率軍經過一路的艱難跋涉,終於趕到了西安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