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比下去的後果。”
“可惜,我有理由非比不可。”蘇簡左腕往下一壓,右手持劍橫掃,轉瞬便將華商格擋開來。
華商揚臂退開數步。他本不算善類,蘇簡既然冥頑不靈,他便不再多言。剛要再起招,忽見決勝台下,江展羿衝自己搖了搖頭,橫手於身前一切,竟是無論如何要將蘇簡攔下的意思。
華商在江湖少有敬佩之人,但江展羿算是一個。他見狀,心知要與蘇簡硬碰硬,決計阻攔不了他。為今之計,隻有用旁門歪道了。
想到這裏,華商心生一計,他忽然快步逼近蘇的身邊,輕描淡寫地說:“蘇簡,你們的女兒,其實沒有死。”
不出所料,蘇簡聞言,動作猛然僵住。
高手的對決中,勝負往往便取決於這樣的一瞬間。華商趁此時機,並手為刀在蘇簡後脖子一揚,徑自劈暈了他。
近乎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為何一場盛況空前的比試,竟然結束得如此啼笑皆非。
姚玄不明就裏地問:“莊主,蘇宮主他怎會……”
是了,一個武功絕頂的人,怎會受他人一個手刀便昏暈過去?歸根究底,是因走火入魔,內息已亂吧……
江展羿搖搖頭,騰身躍上決勝台。剛要扶起蘇簡,不經意卻被他抓住手腕。
蘇簡的聲音極啞極低:“別再比下去,小心……小心趙遜和仲千喬,他們針對的,是你……”
江展羿沉默半晌,道:“你放心。”便徑自點了蘇簡的昏睡穴。
華商替蘇簡把了脈。
江展羿問:“怎麼樣?”
“內息太亂,再妄用暮雪七式,恐怕會經脈寸斷,氣血倒流攻心。”
江展羿眉峰緊蹙:“可還有得救?”
“現今的狀況,倒是好辦。”華商沉吟,一頓,又道,“依他的性子,難說。”
江展羿亦沉吟半刻,忽然道:“梓沉,幫我照顧狐狸仙。”
華商猛然抬頭,還沒來得及問為何,江展羿已躍下決勝台,將蘇簡交給穆情:“阿情姑娘,蘇簡傷得不輕,不如你提前帶他回去。”
前六甲的第一場比試,以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收場——無往不利的青衫宮蘇簡,竟忽然昏死在決勝台上。
蘇簡和穆情離開後,第二場比試很快開始了。
這一場比試是由雲過山莊江展羿,對決東崛門仲千喬。
然而,兩人的比試並沒持續多久,仲千喬忽然收手,沉聲問道:“敢問江莊主,可是會暮雪七式?”
“會。”
“莊主練到第幾式?”
“第四式。”
仲千喬聽罷此言,頃刻冷笑起來。他年逾四十,聲如洪鍾傳遍比武場每一個角落:“那麼,八月十七這天夜裏,江莊主在哪裏?”
若仲千喬提的是別的日子,江展羿也許不會記得。但八月十七這一天,他卻無法忘記——這一天,斬水堂被蘇簡一夜滅門,他趕去的時候,已經太遲。
“怎麼?江莊主是想到了什麼,所以緘口不言了麼?”看著江展羿沉默,仲千喬又笑起來。他轉身麵向江湖眾人,抱拳拱手,“諸位也許都有聽聞,八月十七這一夜,對於我東崛門來說,是個永生也不願回憶的夜晚!因為這天夜裏,我東崛門斬水堂下的弟子,被人一夜滅門,無一生還!”
滋事重大,話音一落,台下眾人麵麵相覷,間或有低聲議論,又被仲千喬的聲音壓了下去,“試問我東崛門斬水堂的弟子,武藝內功都不是泛泛之輩。試問在這江湖,能有幾人有此能力,在一夜之間將近百位高手斬於刀下?!”
仲千喬說到這裏,已是咬牙切齒。他忽然轉頭看向江展羿,厲聲道:“敢問江莊主,我東崛門到底是哪裏得罪了莊主,竟讓你不分青紅皂白,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