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櫻花樹下的柿餅(1 / 2)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男人坐在左麵床上心不在焉地吃著薺菜包子和豬耳朵,一個穿著破舊衣裳雪人似的小姑娘坐在右麵床上邊啃著窩窩頭,邊用左手蹂躪著那可憐巴巴的碎花香囊。

正覺尷尬之際,張紫蘇突然冒出了一句“如果姑娘的臉上淡抹些紅粉胭脂,應該會像櫻花花瓣那樣白裏透紅般美麗吧”。

說完後,突然感覺右麵的時空好似停頓開來。發現這小女孩窩窩頭不啃了,碎花香囊也不蹂躪了,而雪白的臉頰上自然而然地變得紅撲撲的,難道是噎到了?

瞧著她低下了頭,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是說錯話了,腦海中急忙想著要怎樣道歉。看看那瘦小的好似營養不良的身子,再看看她手裏幹巴巴的窩窩頭,我覺得身為一個男人,應該做些什麼。

端起豬耳朵和剩下的菜包子站在這小姑娘床邊,說道“如果丫頭你不嫌棄的話,這份食物就當我給你賠禮道歉吧。丫頭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是一直吃不飽像個豆芽菜似的,以後可是找不到好相公的”。

小姑娘明顯望眼欲穿般瞅著豬耳朵,還發出了砸吧嘴的輕哼。她問道“張紫蘇,你為什麼不怕我呢?不怕我這個生下來就被詛咒的白皮妖怪,不怕我會吃了你?”。

我哈哈大笑道“學堂裏的先生有曾教過你這般是白化病的症狀,根本就不是什麼詛咒!至於你吃了我?小姑娘你連個窩窩頭都吃不完,還想著要吃人肉大餐?”。

正當我要繼續說些什麼之際,卻發現小姑娘梨花帶雨般使勁啜泣著,嘴裏念叨著不是詛咒!不是詛咒!而後又開心的笑著接過我手中的豬耳朵和包子,猛吃起來。

那大口大口的某樣倒是嚇得我一哆嗦,按照這勁頭我這百八十斤的還真不夠人家一頓。

本著想要緩解一下尷尬的氛圍,於是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她回答道“我叫柿餅,聽撿回我的阿婆說她第一次看到繈褓中的我時,我正吃著柿餅。所以阿婆為了方便,就這樣取名了。”

原來是個孤兒啊,我內心歎了口氣。又問道“那柿餅應該和阿婆生活在一起,為什麼如今會在這同福客棧裏呢?”。

柿餅咬著包子的嘴頓時停了下來,低著頭說道“阿婆前幾年去世後,我為了能活下來所以到處找工作,小竹村的大家都很嫌棄我。後來隻有同福客棧的老板接納了柿餅,因為怕嚇到客人所以我不能做有關接待方麵的工作,平時就隻能做些收拾客房,燒水劈柴之類的活計。但客棧裏的廚師和小兒還是很討厭我,每天辛勤工作後隻能得到些許食物。可是能夠活下去,對我來說也就足夠了。”

聽著柿餅淒慘的經曆,我倒是覺得我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天堂之中。嘴裏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隻能沉默的看著柿餅,看著她不放過任何一點食物的殘渣,用粉嫩的小舌頭舔的一幹二淨。

吃完後柿餅帶著盤子出了門,我躺在床上心裏思索著將來的道路。不一會兒柿餅拖著一個巨大的木桶回來,還拿著一疊粗布衣裳,將衣裳放在我的床邊後又出去了。

就這樣來來回回幾趟,她用銅壺把熱水灌滿了木桶。然後走回她的小床上,背過身躺了下來,空氣中飄出來一句“脫了吧”。

白天小二哥是說過有一桶熱水澡這種服務,但是要當著一個小女生的麵兒洗澡,對我來說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可聞了聞身上的那種酸臭味道,我知道不洗是不行的了。“柿餅,謝謝你給我打水,也謝謝你給我找的衣衫。我知道你是個乖巧的女孩兒,所以等一下不要因為好奇所以轉過身來偷看,那樣我會害羞的”。

不等說完我就開始脫衣服,當身上隻剩下一條內褲之時,柿餅生氣的轉過頭來大喊到“我才不會看你的,你這個濃眉毛的大猩猩!”。

雖說我長的是比較壯碩,眉毛也算是濃厚,可人生倒是第一次被別人稱呼為大猩猩。柿餅還是轉過來了,在我最尷尬的時候轉過身來,羞紅的臉蛋上亮晶晶的眸子看著我,讓我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柿餅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又躺回她的小床,隻不過把棉被全都蓋在了腦袋上,不一會兒又伸出手把一旁那碎花香囊給拖了進去,也不知香囊兄能否能撐過此次劫難。

當整個身子都泡在熱水中時,才明白舒坦二字的涵義。下意識摸了摸脖頸,才察覺翡翠勾玉已經送人,也不知那小白狐狸此時過的如何,托它的福我可是欣賞到了傳說中的依米花,花開瞬間的璀璨,或許會銘刻在心底深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