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選的第一個片段,姑且叫做“套近乎”,以男聲為主。男主人公納瓦西裏切夫在別人的極力慫恿下,為了職位的遷升,為了給自己的上司留下一個好印象,硬著頭皮去向她百般套近乎,卻屢屢碰壁,終於氣急敗壞地與冷冰冰的女上司大吵起來。這場戲在處理時要把握好兩人性格的對比,男主人公唯唯諾諾但又“豁出去了”,硬著頭皮變著花樣但不能處理成油嘴滑舌,因此聲音運用上要虛實結合,虛聲偏多,吐字粘連,氣息延綿;女主人公不苟言笑,毫無趣味,聲音的運用上以實聲為主,吐字幹脆利索,但不能簡單理解為一味的冷漠生硬,其態度、情感有一個逐漸變化的過程。
第二個片段,姑且叫做“道歉與溝通”,以女聲為主。這一片段表現了女主人公柳德米拉·波羅科夫耶夫娜在納瓦西裏切夫道歉時由斥責到傷心再到傾訴的心理過程。這場戲處理時要以柳德米拉心理的轉換過程為依據,聲音運用上要虛實結合,注意哭泣的氣息運用。男聲也要注意由不知所措地去道歉到傾聽溝通的心理轉換過程。
前蘇聯電影《複活》(片段)
原作:〔俄〕列夫·托爾斯泰
卡秋莎:您說什麼?要跟我結婚?哈哈……什麼?您要不跟我結婚就對不起上帝?哈哈……上帝!公爵先生!我又從您的嘴裏聽到上帝了,可那是多麼殘忍的、吃人的上帝啊!我倒是記起那天晚上的事了,您要聽嗎?
我從您姑媽那裏聽到了您要從前線回來的消息,我是多麼的歡喜,多麼的高興啊!我相信您一定會到我們村子裏來的。可是您給您姑媽的電報卻說有公事要到彼得堡去。這可把我急壞了,我決心到車站見您一麵,我怎麼能不見您呢?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我打聽到你們的火車是夜裏兩點鍾到我們那兒,我等您姑媽睡了,就換了一雙膠鞋,把圍巾蒙著頭,提起裙子就趕到車站去了。
那是一個好悶人的晚上啊!大顆大顆的秋雨,下一陣兒又停一陣兒,路上一兩尺遠的地方就看不大清楚,樹林子裏黑得跟炭爐子似的,平常很熟的道也走迷糊了。等我趕到車站,已經響過第二遍鈴了。我一跑到月台就趕到頭等車那邊去。
車廂裏是雪亮的,桌子上點著手臂粗的蠟燭,天鵝絨的安樂椅上坐著兩位軍官在打撲克,我一眼就看見了您——那靠著椅背同人家笑著說話的不是我日夜想念的人嗎?我一看見您,就用凍僵的手敲那窗子。第三遍鈴又響了,火車就要開了,我急了,一邊用手敲著窗子,一邊把臉貼在玻璃上,但是我靠著的那節車廂也動起來了!我就一麵望著車子裏麵,一麵跟著車子走……正在這個時候,我看見您站起來了,並且朝著窗子走來了,我的心撲撲直跳,我以為您該叫我了,誰知道您是過來放窗簾的。
正在這個時候,列車長推開我跳上車了,我還是沿著月台上濕淋淋的地板跟著車子跑,月台跑完了,我就一滑一滑地跳下台階在平地上跑……風是那樣的厲害,我頭上的圍巾快給吹掉了……頭等車已經走了,二等車也走了,三等車也很快地過去了……在那風雨中,我拚命追呀……一下子跌倒在泥水裏,我坐在那裏放聲大哭……我想:啊!他走了,待會火車來了,我就鑽到車子下麵去,就什麼都結束了……
正在我打著這樣的主意的時候,我肚子裏的孩子突然地動了起來,我那時候真是好為難啊!死啊,為了這個小東西,我又怎麼能死呢?我隻好慢慢地站起來,淒淒涼涼地走回去了……哼,不到一個月,我就被你姑媽趕出來了。
從那天晚上起,我才認識了你們的上帝,認識了男人!哼!我再也不受上帝的騙了!也不再受你們的騙了!十年前,我做了你快樂的犧牲品;如今,你又想用我來拯救你的靈魂嗎?哈哈……公爵老爺!現在,我是一個女犯人了,您用不著到這種地方來,請回去吧!……走開!我討厭你,討厭你的臉,你的樣子,你的眼淚,什麼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我恨!我恨我那時候為什麼沒有死!(哀怨地哭泣)
訓練提示
《複活》是俄羅斯著名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名作,它是根據一個真實的故事寫成的。這部同名電影表現了上流社會貴族子弟聶赫留朵夫引誘了姑媽家的女仆卡秋莎·瑪絲洛娃。後來,卡秋莎懷孕被趕出家門,當了妓女。在卡秋莎被指控犯罪的法庭上,聶赫留朵夫以陪審員的身份出席法庭,見到了被他引誘過的卡秋莎,卡秋莎的悲劇讓他深受良心的譴責,於是他要與對方結婚以贖回自己的罪過。然而,卡秋莎不原諒他,對他充滿了仇恨。聶赫留朵夫在為卡秋莎的案子奔走努力不成,最後隨其一同去了流放地西伯利亞。這是一部優秀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品,為我們展示了當時的社會與人性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