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半壓。
沈扶臻的話語無比溫柔。
“…做沈扶臻的女人會比做北庭王的侍妾要好得多。”
“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再賭一把。”
墨眸如淵。
沉靜晦暗。
顧星晚直直看著沈扶臻,她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星晚…知錯,但星晚…不賭。”
參不透。
眼前這人手段心機高她不知道多少。
他們之間隻有她被玩死的份。
她試圖用他對她這具軀體的一時上頭在他麵前博一分主動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她若一直不乖不識趣。
他有的是手段。
雖然很不願承認。
但在這一刻。
他那一句“當沈扶臻的女人而不是北庭王的侍妾”對她有些觸動。
雖然這或許不過隻是一句攝她心魂的假話…
但她已然別無選擇。
顧星晚眼裏飄渺了潮濕水霧,她弱音軟調輕聲道:“星晚會…會珍惜王爺的情意。”
會珍惜。
謊言也隻能承言如此?
沈扶臻一時心緒翻湧了苦潮。
“顧星晚,這是隻給了你的東西,你最好珍惜。如若不然…”
他冷厲視線下移落地她纖細脖頸。
顧星晚毫不懷疑他如若不然的後半句是他會直接將她掐死。
隻不過比起這句未明言續上的威脅。
他那句“這是隻給了你的東西”讓顧星晚更畏懼。
應該說又畏懼又…
長指扣緊。
沈扶臻扣著她的下巴高抬,而後低頭一吻落下。
氣勢霸道。
動作利落。
顧星晚蹙起眉頭。
她雙手握拳忍著不動。
嘴唇是僵的硬的。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此刻應該乖一點軟一點。
但排斥幾乎是本能。
她還需要時間。
他也說了會給她時間,但還是…
長指加了力道。
下一瞬顧星晚不受控製乖乖張開了嘴巴。
“…”
嘴唇是僵的硬的,沒關係。
他會自己尋到溫的軟的…
是陌生的衝擊。
顧星晚眸瞳瞪大,全身僵直,呼吸驟停。
死不瞑目。
攪山拌水。
沈扶臻玩得爐火純青不亦樂乎,最後心滿意足依依不舍收了尾。
他打橫一把將顧星晚抱起,從書閣直接飛到寢閣,將她放到了軟榻上。
在顧星晚思緒還在被剛才那一吻拉扯時。
沈扶臻已經拿過一旁藥瓶紗布剪刀,動作極快的為她胳膊和腿部紅腫的傷口塗藥包紮。
等到顧星晚反應過來時,沈扶臻已經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顧星晚不由得皺眉。
她站起身。
雖然塗了清涼消腫的藥膏。
但她右胳膊和右腿還是有些疼。
剛才沈扶臻反應太快了。
若不然她也許會被那真絲切開皮肉。
那本“教參”…
顧星晚想起那本黑色封麵的話本。
是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麼。
那把墨刀…早知道她當時就不送給他了。
她深吸一口氣。
可惜沒有早知道,就算早知道,在那個時候她應該還是會送給他。
雪域屍山血海。
而他穿著天岑皇朝的戎裝。
隻因為這一點兒,她也會相幫…
蒼南。
那個演武場的名字。
顧星晚短暫的忘記過。
第一遍看這話本的時候,顧星晚沒有將其中的一些場景與自己相對。
直到沈扶臻問起她那個演武場的名字她才恍然。
她曾經在蒼南演武場贏過一把短刃,然後贈給了一位一身是傷狼狽敗退的將軍。
他那時傷了一隻眼睛,整個頭上纏著紗布。
沒有現在這樣尊貴矜傲的氣勢。
整個人頹得像是秋雨中一隻寒鴉。
因此顧星晚從來沒將他們二人並在一起做過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