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相信隻是餓她一天渴她一夜她就會乖。
但當顧星晚用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洗沐好，並且上前為他寬衣時，沈扶臻終於察覺出了不對。
他抓住她解他係帶的手，扣著她的下巴上抬，直直盯著她臉上神情。
很平和。
沒有憎怨。
沒有為難。
好像一隻凶獸已經被馴服，沒了鋒利爪牙和凶狠眸光。
“你真的甘願…”
她怎會甘願？
他淩厲眸光審視，居高臨下危險冷傲不容回避令人顫栗。
夜風滲入。
燭火躍動。
在這一瞬間，顧星晚仿佛再一次看到他眸底凝掛著鮮色，散著腥味，搖搖欲墜。
在她的臉上眼裏心魂間無盡煆燒。
無休無止。
“星晚…想做沈扶臻的女人。”
喑啞語調勾誘著曖昧迷離的暗火。
那火星撲騰著落到他唇間。
溫熱，柔軟。
不可思議。
幾乎是在相觸的那一瞬間就吞沒了理智堡壘。
沈扶臻整個人都僵住了。
顧星晚閉上了眼睛。
就像他曾教授的那樣，閉上眼睛，全情投入…不，在某些地方，她像是出於本能無師自通。
柔荑蜿蜒往下。
隔著衣衫相觸。
ta也一下子立正。
給予了她最積極的回應。
像是迫不及待的鼓勵…
要命。
“顧星晚…”
然而下一瞬，沈扶臻抓住了顧星晚另一隻手腕。
他的呼吸有些急。
連帶著語意也押著燥。
“…不隻有這樣，你知道的…”
他麵容冷峻，眸色微壓。
迫近的氣勢將緩慢漲起的一屋曖昧氛圍瞬間碾滅。
“…想做我沈扶臻的女人，並不隻是要能陪我睡覺，我還要其他…那些其他，你也能給，也願意給嗎？”
嗬。
顧星晚嘴角扯開一線微笑。
那個笑沒什麼溫度。
但她唇畔還潤著剛才一吻交換的晶瑩。
那勾得沈扶臻眸色發緊發脹。
好想…將那一唇晶瑩吞入腹中。
可比起這一種渴求。
他更想要她絕不願輕易交出更難得的那一樣。
近在咫尺。
他想要的期望的仿佛伸手可觸唾手可得。
隻等她一語判詞…
“嗯，星晚心甘情願向沈郎獻出一切。”
不是王爺。
而是沈郎。
沈扶臻唇舌間嚐到了點兒甜。
像是剛才那一吻悠長的回甘。
但心甘情願…
這四個字卻似押著某種難言的苦味。
“…為什麼？”
一語輕顫。
沈扶臻捏著顧星晚手腕的手不自覺重了力。
顧星晚吃痛。
但沒掙紮。
“因為我想起來了…”
恩？
“…蒼南。那個演武場的名字。”
顧星晚柔音軟調，眉目染笑。
她的思緒瞬間仿佛被拉回了那短暫，但卻怡然自得的曾經。
“原來王爺就是那個我贈了墨刀的將軍，原來王爺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抱歉，一直沒有認出你。”
顧星晚的視線不由自主下落到他腰畔的短刃上。
她笑道：“實在是王爺現在與曾經…相差太大，所以星晚從來沒敢把王爺跟那…做過聯想。但現在星晚已經明白了王爺深情，因而…”
手腕上的力道鬆了些。
“所以你果然…”
沈扶臻臉上冷冽的神情一瞬間鬆朗。
他語調急切道：“…你果然那時是愛慕我的，我就知道那不是我會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