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眸眯一線狠厲。
沈扶臻冷然緩聲，“你說什麼？”
那護衛一抖，道：“回王爺話，落絮姑娘是受…”
沈扶臻突然蹲下身。
他扣著顧星晚下巴抬起她的臉。
半月不見。
這張臉消瘦憔悴了許多。
“她懂嗎？”
劍眉凝一道寒厲。
沈扶臻冷聲問：“怎麼伺候人…”
顧星晚的眼裏鋪陳了枯冷一片灰白。
沈扶臻竟在她的眼裏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扣著下巴的手重了力道。
顧星晚疼得微微蹙眉。
“回王爺，司丞大人親自調教了半月，如今落絮姑娘…”
“王爺…”
一旁的傅清寒聽了這番對話反應過來顧星晚並未被放出北教坊司後立刻跪下，道：“…卑職鬥膽，懇請王爺饒過非晚這一次。”
沈扶臻眸色微變。
傅清寒話音剛落。
沈扶臻突然暴起一腳將傅清寒踹倒在地，隨後欺身而上狠狠掐住他脖子。
“你算什麼東西，本王的人也輪得到你來求情。”
寒眸刃光。
冷音淬毒。
“姓傅的，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離本王的人遠一點兒，再有下次，本王滅了傅家全族。”
那一刹，沈扶臻的神情像是可怖的厲鬼。
傅清寒嚇住了。
“滾。”
薄唇寒聲。
傅清寒耳畔感受到了似被霜絲般切過的冷痛。
沈扶臻手一鬆，傅清寒就連滾帶爬跑走了。
沈扶臻突然的暴怒嚇得周圍的人全都噤若寒蟬抖如篩糠。
隻有顧星晚輕聲咳嗽了兩聲後微然開口。
“沈扶臻，你真可憐…”
她的音色很柔語調很輕。
說這話時唇畔凝著淺笑。
“你說什麼？”
沈扶臻怒然回頭，卻見顧星晚臉色慘白，唇角滲血，一副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的樣子。
“顧星晚，你做了什麼？”
沈扶臻臉色突變蹲下身來。
“你服毒了？”
他看著她口中溢出的暗色的鮮血，一邊從懷裏掏解毒藥丸一邊咬牙威脅。
“你竟敢…顧星晚，你給我聽著，你要是敢死，我一定讓顧非語給你陪葬…”
“我沒有服毒。”顧星晚輕聲說。
“是你害死了我…”
“張開嘴，給本王把解毒丸吞下去。”
沈扶臻慌了，他拔下瓶塞直接往顧星晚嘴裏倒。
顧星晚也不掙。
他倒。
她吞。
乖得不像話。
可是沒有用。
她吃了大半瓶解毒丸嘴裏還是止不住吐血。
“顧星晚，你到底做了什麼？”
這下沈扶臻徹底慌了。
他一把抱起顧星晚衝進王府，一邊跑一邊叫人，“乘風，去把多雲提來…”
輕。
太輕了。
幾乎感受不到她身體的重量。
顧星晚本來就瘦。
在北教坊司被罰了半月現在更瘦了。
像是薄薄一片葉一縷煙。
好像風一吹就會從他懷裏消散。
“沈扶臻…”
碧空如練。
在顧星晚的眼眸裏鋪陳一方純淨。
耳畔是曠野風聲。
顧星晚勾了勾唇角，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染著歡快的喜意。
她說：“…我同情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隻差一點兒，隻差一點兒你，你就能聽到你喜歡的那個人，那個人對你說她也愛慕你，她，她願意做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