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鬆開。
鮮血滴落。
沈扶臻將手反背在後。
顧星晚突然後退一步在沈扶臻身前跪下。
“星晚,你做什麼?”
沈扶臻跟著蹲下身。
他伸手扶她,她不動。
隻是沉聲道:“還請王爺當作不知此事,不要怪罪傅家。清歡也是迫不得已才冒用她兄長的身份活著。”
傅清寒是傅家長房長孫,獨苗。
他一死。
傅家的爵位就要旁落。
傅清寒祖母是鳳陽郡主,嫁入傅家生下傅清寒父親後就一直被傅家侯爺嫌棄。
傅清寒祖父那時寵妾滅妻,鳳陽郡主沒少受委屈。
傅清寒父親死後。
鳳陽郡主靠傅清寒撐著。
後來傅清寒也死了。
為了不讓爵位落到庶房。
鳳陽郡主才想出了讓傅清歡以傅清寒身份活著的辦法。
這本是傅家隱秘。
若非因傅清寒死後不肯往地府去,而是纏著顧星晚一路從青州到西荒。
顧星晚也不會知道這個隱秘。
“我答應過清歡,絕不將此事告知旁人…”
但今時今日。
她卻為了破自己的困局而將傅清歡無辜扯入。
顧星晚很愧疚。
但若要將那血火簽的事兒解釋得讓沈扶臻信服,就不得不扯上她。
畢竟“玄川”是傅清寒表字。
任誰看了那簽文都會誤會她跟傅清寒有點兒什麼。
雖然他們的確有點兒什麼。
但恰巧那點兒什麼又不是沈扶臻以為的什麼。
“…我知道她這麼做是欺君之罪,但請王爺看在鳳陽郡主的份上饒她這一次。”
“星晚曾受傅家恩,也受過清歡恩。”
“若王爺答應,王爺讓星晚做什麼都可以。”
“若王爺不答應…”
顧星晚雙手呈上墨刃。
“…星晚就隻有…”
沈扶臻挑眉。
“若我不答應,你要如何?殺我滅口?”
“星晚不敢。”
顧星晚垂下眸子說,“若王爺不答應,星晚隻有將此事告知清歡,讓她跑路。然後…”
“然後?”
“王爺說過,除了傅清寒,我在京都已沒有後顧之憂。”
沈扶臻眯起眼睛,眉梢喜意一瞬斂盡。
她威脅他。
用她的命。
沈扶臻臉色冷下。
的確,現在在這京都,他已經沒有可以用來牽製她的籌碼。
嶽連昭跟顧非語都已離京。
至於太卜令府…她就沒在太卜令府長居過,自然跟那些人都沒情意。
“星晚…”
沈扶臻突然抬起她下巴,語意沉沉,說:“…我寧願你說要將我殺之滅口,也不想聽到你這句。”
唇邊的笑意摻了苦。
沈扶臻道:“你真是了不起。”
“一言能讓我高興得上天,一語又能讓我重摔在地。”
“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很多,所以這輩子來還債了。”
頓了頓。
他續道:“我可以答應你裝作不知此事,但需要你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
“…”
又來?
“是。星晚一定誠實作答。”
沈扶臻直直鎖著她眼睛,“好。那你誠實的告訴我,你那個三哥…太卜令的第三個兒子顧非尋是不是真的是被我所殺?”
眸光閃動。
顧星晚咬了咬牙,道:“…不是。顧非尋是死在我手裏。”
“星晚騙了王爺,請王爺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