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的神思無法再用這痛意來保持理智。
在她麵前。
他似乎總是很容易被她一言軟語一眸柔水攪亂。
“…王爺,你先丟了這把刀好不好?”
幾乎算是嗬哄。
但這落在沈扶臻耳朵裏卻另有深意。
這刀的確傷了他。
而且很痛。
但他不想放。
因為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握住。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這刀能主動一點兒紮深一點兒…如果這樣,也許他就會因太痛而不得不放手。
“星晚,你聽著,我可以保守傅家的隱秘,也可以放你歸家,但不能應允你獨自離開京都。”
“不是完婚之前不準,是以後都不準。”
“…”
顧星晚有一瞬錯愕。
“王爺如果不放心,盡可以派你的心腹跟隨,或者如果王爺有時間…”
沈扶臻突然截斷她的話,語調有些陰冷。
他說:“星晚,我的心腹被你妹妹拐走了。”
至於他…他不可能有兩月時間可以用於玩樂。
他不是閑人。
婚前不是。
婚後亦不會是。
沈扶臻相信顧星晚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說。
聽他提起多雲,顧星晚深陷沉默。
“婚期將近,星晚,如果你真的安心待嫁,那麼寫信讓你舅舅和妹妹回來觀禮。”
“可以。”
幾乎是不假思索。
寫信有什麼難。
難的是,除非她本人出現,否者別的任何人前去送信,大概都會被舅舅和非語懷疑她是受他脅迫才會寫信。
不管她在信中所言有多天花亂墜。
他們必然都不會信。
畢竟以她的性格,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主動叫舅舅和非語涉險。
即便她相信沈扶臻不會再因她而牽連他們。
但沈扶臻之前不由分說將非語羈押入獄。
此事已然叫非語和舅舅生了憂懼。
“但他們不會信,也不會來。”
顧星晚深知這一點。
但還是決定依照沈扶臻所言行事。
她的確似乎沒做過幾件真正聽話且能擔他信任的事。
她願意從今天開始試試。
“但我會寫信向他們說明這一切,隻不過王爺派去送信的人…”
“…江伏月會替你去送信。”
沈扶臻有一瞬遲疑,但最終還是給出了最令她滿意的人選。
所有她親近的在乎的人全都離京。
她不再有任何顧慮。
如果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離開,那麼隻能說明今日這一場全都隻是一出戲。
可她看著他的眼睛,她話語裏的愧疚與疼惜,愛慕與柔情…他舍不得把這一切全部列為虛假去審視去懷疑。
他想要這些,但他也隻想要這些。
可即便是虛假,如果她給了。
他也舍不得不要。
“多謝王爺。”
顧星晚說不出這一刹心裏到底湧起的是怎樣的情緒。
但她知道從此以後,她要對眼前這個男人好一點。
“如此,我也不必婚前歸家了,所以王爺,你手鬆開,我們一起回王府好不好。”
沈扶臻眼眸一亮,似乎不太敢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一起?星晚,你真的…”
下意識便是迫切追問確認,而不是覺得喜悅。
所以她真的將他對她的信任凍洞穿,而後全部替換成了疑慮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