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連昭當時沒說什麼,隻是沉默著跟她一起趕路。
但現在到了京都門外,嶽連昭卻突然開口言出擔憂。
顯然這些傳言影響到了他。
畢竟這些傳言裏的沈扶臻形象與嶽連昭一直以來所知的形象高度重合,而與顧星晚口中的沈扶臻相差太遠。
“他跟太後不可能…”顧星晚放下酒杯說:“…倘若他真想跟太後有什麼,他根本就不會向先聖帝請旨賜婚。”
“可若他向先聖帝請賜婚隻是障眼法,隻是為了讓先聖帝安心,隻是為了跟太後在一起扯得一塊遮羞布呢?”
“…”
顧星晚從未這麼想過,也沒想到舅舅會這麼想。
“不可能的舅舅,如果他隻想要一塊遮羞布,他根本不會選我。”
雖然她家世卑微,但不算聽話。
如果沈扶臻隻想娶個人充數,隻怕他選誰都比選她要好。
“所以非晚,你是真心想嫁北庭王?”
點頭。
關於這一點,她一路上一直傳達得很堅定。
沒想到這都到已經到了京都,舅舅仍有疑慮。
“不是受北庭王所脅?”
“一開始我的確不太願,但後來我知道了他待我的真心,我很動容,所以現在,我是真心想嫁他為妻。”
“舅舅,我知道這一路上的流言蜚語把他傳得有些不像話,但你相信我,他真的不是傳言說的那樣子的人。”
顧星晚耐心解釋。
嶽連昭聽後陷入片刻沉默,而後他視線落到顧星晚身後,突然道:“…你親耳聽到了,她對沈扶臻是真的,既如此…”
條桌旁身著黑色帽袍的少女站起身。
驛站大堂內其他人都突然乖覺起身退了出去。
顧星晚聽到舅舅的話回頭看去,隻見黑袍少女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傾城絕豔的臉龐。
不是非語卻是誰。
“非語…”
顧星晚瞪大眼睛一臉驚詫,她猛然站起身走近她,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見她一身無傷放下心來。
“太好了,你沒事。不過…”
顧星晚回頭看了眼嶽連昭,剛放下的心轉瞬又懸掛了不安的疑惑。
她直直看著顧非語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你跟舅舅,你們…”
舅舅剛才那話是對非語所言,所以他早就知道非語在她身後。
這隻是巧合?不,這不可能是巧合。
“我一直在這裏等你們…”非語緊緊握著她的手皺眉問:“…姐,你喜歡上沈扶臻了?”
“嗯。”
沒有猶豫。
“真的?”
點頭。
“非語,沈扶臻挺好的,之前是我對他有些誤會,但現在我對他是真心的,所以…”
“可你忘了我說過的,除夕你會死在北庭王府的話。”
顧非語神情語調染了急切。
“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沈扶臻不是什麼良人,你不能再進北庭王府,否則你一定會死在那兒…”
凝眉。
“我沒忘記你說過的話非語,隻是…”
倘若封印傅清寒的那支血火簽還未受香火供奉,那她的確有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遭受意外而死。
但現在傅清寒的血火簽已被供奉,沈扶臻又拿十分真心待她。
她實在想象不出自己除夕夜會遭遇什麼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