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溫潤的暖風吹過王府的每一個角落,殷紅的幔紗映著溫潤迷霧般的霓虹燈隨風輕浮揚起。在霓虹燈找不到的地方,風吹起一片荒涼和永不消散的酒味。
白衣少年就牆癱坐在地上,後腦勺懶懶地抵住冰冷的牆,一遍又一遍地往口中灌酒。周圍的空酒壇裏幾滴未完的酒滴落在地上,被蒸發,被吹幹…
“王爺!啊,王爺,您怎麼在這裏!”尹雨吃了一驚,單腿跪在他旁邊,十分擔心,“王爺,別再喝了,王爺…”她伸手去奪酒壇,卻被他粗魯地打開了。
“王爺,王爺…”尹雨忍不住哭了,王爺從來沒有這樣消沉過啊!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月兒…月兒…”月無觴迷迷糊糊地看著尹雨,不停地叫著。
“王爺,我不是月兒,我是尹雨啊!王爺,您不能再喝了…”尹雨強行從他懷裏奪下酒壇,扔到一邊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月兒…”月無觴迷惘地看著尹雨,生氣地說道。
“王爺…王府您回書房…”尹雨哭著扶起醉成爛泥的月無觴,突然手碰到了一處濕漉漉的地方,她大驚,哭得更厲害,“王爺…傷口…王爺…”
“你不是不在乎麼,月兒…”月無觴憂傷地問。
“王爺…”
尹雨吃力地扶著月無觴去了書房,等太醫來了後,她咬咬牙,決定去找殘月好好談談。他們的神不能就這樣給毀了。
“尹雨…你來了…”殘月驚喜萬分,笑臉相迎。經過上次那件事後,她和尹雨之間似乎再也沒有了共同語言,兩個人見麵了也不打招呼。
“東方殘月,你今天見過王爺了嗎?”不料尹雨卻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見過了。”殘月感到一陣迷茫。
“你難道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殘月皺起眉,疑惑地看著她,“尹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你還好意思來問我,你自己心裏明白。我尹雨沒有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的朋友!”尹雨帶著一身的憤怒離開了。
殘月愣在原地,半晌也沒動。
“尹雨…”
“月無觴…”
月無觴,她好像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他了。他怎麼了?這些天他都去哪了?
她輕輕合上眼,腦中便浮起他那張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
她緩緩睜開眼,自嘲道:“他怎麼會有事?”
全天下的人都不會有事,唯有他瀟南王不會。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個殺人狂魔,是一個可以在眨眼的功夫裏血洗東方府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血魔…
但是,他真的出事了。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王爺為了救九王爺受了箭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當時她正在和月無憂放風箏,聽到月無觴為救月無憂而受傷的消息時,她愣了又一愣,手中的風箏不知不覺飛走了。
“是他救你回來的嗎?”她不相信地問月無憂。
“是。”
“還受了箭傷?”
“是。”
天,昨天她對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做了什麼?他救了無憂,她卻反過來傷害他。什麼時候她變得和他一樣,如此無情,決絕…
殘月去看他時,書房裏擠滿了人。
“月兒…”
“月無觴…”殘月輕輕抓住他的手,對昏迷中的他說:“謝謝…”
這時,月無觴蘇醒過來,抽出手,將臉別了過去,不願看到她,“你為什麼要來?出去。”
“我…”
“本王叫你出去,你沒聽到嗎?”月無觴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衝她吼。
“我…”殘月皺起眉,不解地看著他,而他卻始終不願麵對她,她心裏感到有點莫名的難過,忍不住掉下淚水。
“滾!”
“東方殘月,王爺叫你滾,你走啊,這裏不歡迎你!”尹雨哭著衝她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