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學武?”風西怔了怔,視線專注,若有所思:“你不是在練體力麼?”

“練體力的同時也可以練技巧啊,這又不衝突。”巫澄坐到他身邊,拖著腮看向爐火:“多些本領總是好的,不是嗎?”

風西一笑:“你會的本領已經多得令人驚歎了。”

“那不一樣。”巫澄低落的歎了口氣,“不一樣的,西。你該明白的,不一樣。”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帶著難以訴說的落寞和無奈。

風西靜默了一會兒,出聲道:“教你沒有問題。可是澄,你的體力太弱。即使學會了一些技巧,彌補也不大。”一力降十會,不是白說的。

巫澄沉默,良久後撚起一塊石頭在手上掂了掂:“總要試試的,就像你。不停的燒這些石頭,一次次的失敗,看不見成功的希望。可你還是在燒,爐火不熄。”

一個體力較弱的男人,想要戰勝鐵塔一樣強壯的戰士,速度和靈巧隻是彌補了攻擊的準確性。一擊必中,如果造成的傷害很小,一樣是白費力氣。想要一擊之下造成非常大,甚至是致命的傷害。必須達到兩個條件:一,擊中要害。二,鋒利的武器。

這就跟玩遊戲差不多,想要打出暴擊效果,不但得技術好,裝備也要跟得上。如果沒有鋒利的金屬武器,風西的技巧型武藝對上姬蒼那樣的大漢,並沒有多少勝算。

所以,他才死命的燒石頭。

巫澄的情況也差不多,身懷再多的知識,各個部落之間的互相牽製情況再複雜,也比不過她自身武力強大帶來的安全感。

誰的拳頭大,誰有話語權。這個道理恒古不變。

即使她平安活過了一個冬天,依然前路茫茫。

風西所有的閑暇時間都在燒那些似乎永遠也不會融化的石頭。巫澄每天都投入狂熱的各項鍛煉:跑步、跳高、投擲、爬樹、攀岩。

這樣的改變當然被其它人注意到了。不過由於這兩人平時的本質工作都沒丟下。風西奇怪的愛好,巫女幾乎不起效果的鍛煉,大家也就當熱鬧看看,並沒有引起多少重視。

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夏季到來的時候,又有幾支部落派了隊伍來風族覲見巫女。帶來的貢品除了食物獸皮陶器外,還有不少植物。看來,巫女喜好收集各類植物的名頭已經被打響了出去。巫澄欣然收下。她不是植物學家,大部分的植株都不認識。倒是本地人認出幾樣野菜。所謂野菜,就是無毒,能充饑。味道自然算不上好,巫澄想到雞鴨豬羊這些家畜最初都是野生獸類,經過漫長的時間馴化才變成家畜。便將這些野菜另開辟了一塊地方種下。

也有一小部分植物是她認識的。桂樹就是其中一種。覲見者帶來的是一段樹枝,說秋天能開出很小很香的花。巫澄便問樹在哪兒。巫媽媽燒肉的時候都會放一些桂皮和八角茴香調味用。據說桂皮還有藥用價值,具體是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不過能有桂花樹種著聞香味也是好的。來人見巫女喜歡,自然不會隱瞞,說出樹木的生長地點,路程要怎麼走。巫澄在骨頭片上記下,打算有時間去那地方看看。

記完後她心中微動,有了一個想法。召來幾個部落的使者說話,問他們家住的遠不遠,一路上走了多少天。都路過哪裏,遇見了什麼。

幾個使者不疑有他,對巫女的關心倍感榮幸,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遠古人對於辨別方向有獨特的一套辦法。都是利用大自然裏隨處可見的標誌。

“太陽是最容易辨別,也最不會出錯的。”說話的使者來自妊族下轄一個分支,這個大族姓據說很久以前和風族是一個祖先,自認本族和巫女的關係應屬第二親近:“清晨,太陽躍出的地方一定是正東方。黃昏,太陽落下的必定是正西方。樹葉植被繁茂的一方為南,稀落處為北,當然,這隻是大致,還有更多的細處可辨認……”

路癡的巫澄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些話統統用石頭在骨片上記下來。她的瑞士軍刀沒有指南針,這是一個目前看來似乎無關緊要的問題。畢竟,以她現在的地位,不會落到單獨一人出行。

除了記下使者們說的話,她還根據描述畫了一副簡易地圖,風族的位置,周邊部落都在何方。

所有的部落都沿河而居,這個很好分辨。姬族住在姬水之畔。媯族,住在媯水邊。同樣,妊族地域中最大的河流便是妊水。這是大姓部落獨有的特征。風族這樣傳承雖然古老,卻漸漸落寞的小部落是沒有的。而這些大大小小的河流,最終蜿蜒流淌,彙入曲水河。曲水河浩瀚奔流,一路至西向東,到最東邊的暘穀,從那裏流入大海。暘穀的那片海域,便叫做東海。太陽每日從東海出生。傳說中,那裏也居住著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