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妖妖被那幫黑衣人捆了手腳扔在麻袋裏,一時間兩眼一抹黑,辨不清東西南北中,隻是直覺這幫賊人似是過了墜仙嶺,想來是要往清河寨出關。
妖妖使出全身力氣試著掙紮,可無奈手腳受縛,肩胛處又受了重創,哪裏還動的了半分。
“該死的女人,看著絕色傾城,居然如此陰毒!自己惹了仇家不擔待,讓我這山野小貓來受這活罪……”妖妖一路上咕咕噥噥,咒罵不斷,可聽在黑衣人耳中卻隻是一串發音奇怪的貓語聲。
“大哥,這冷姑娘在念什麼呐?莫不是在念咒語吧?”負責扛著麻袋的黑衣人皺起眉頭,聽著妖妖囈語般的聲音,覺得有些腳底生寒。
領頭的黑衣人身材矮小,可一雙眼睛卻是精光爍爍,透著陰戾的寒光,他腳下未停,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徒弟,悶聲嗬斥:“閉嘴,快走!世子還等著回話呢!”
隨著黑衣人的嗬斥,妖妖明顯感覺耳畔的風聲漸緊,連空氣中都透出絲絲水氣。
“怎麼要下雨了嗎?剛剛看過天相,這幾天都應該是豔陽高照啊!”妖妖窩在麻袋裏實在難受,扭動著身子,不停嘀咕:“嗨……不過天相也不盡準,我這不也沒看出今夜會遭此劫難嘛!嗨……真是晦氣到家了!”
“大……大哥……她又在念了!”那扛著妖妖的黑衣人看來還是個新手,靜夜裏聽著妖妖詭異的聲音,頓覺毛骨聳然。
“別去管她,等上了船就安全了。海納閣的人個個神鬼莫測,要不是她事先中了我們的藥,哪裏就能這麼容易到手。”
妖妖豎著耳朵細聽:“什麼大船,什麼海納閣,這是要把我帶哪裏去啊?”
還未等妖妖想個明白,嘩嘩的江水拍岸之聲傳入耳中,水麵特有的涼風夾雜著縷縷腥味提醒著妖妖此處應該已到了虯龍江。
“上船?入江?啊……不要啊!”妖妖什麼都不怕,怕的就是水,畢竟她安安份份做了一千年的貓,這貓兒怕水是天性,違背天意的事情她從來不做,當然,活了千年未死,這純屬意外。
“救命啊!強搶民女啊!”妖妖扯開嗓子開始叫喚,轉念一想,這殺千刀的冷紫凝算是民女嗎?管他呢,戲文裏應該都是這麼演吧。
“救命啊!來人啊!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啊!呀呀個呸!還要坐船啊!姑奶奶不要活啦!……”妖妖在麻袋裏扯著嗓子尖嚎,一時間哭的呼天搶地,她本以為自己深情並茂,表演可謂到位精準,卻不料自己精心編排的台詞,聽在黑衣人耳中隻是一聲聲尖利的貓叫,那高高低低還帶著哭腔的貓叫聲,在漆黑的子夜如來自地獄的喪音,直插心口。
“喵……喵……喵……”
……
肚子好餓,咕嚕咕嚕,歡叫著提醒妖妖該進食了。今天是吃田鼠好,還是去抓隻野雁嚐嚐?秋高氣爽,想來溪裏的魚兒該肉肥味鮮了,索性混到熊大哥那裏,騙兩條魚吃?
妖妖半眯著眸子,砸吧著嘴,一行亮晶晶的口水掛了出來……
喲!形象!形象!怎麼說也是蒼龍山墜仙嶺上德高望重的貓老大,怎麼可以口水橫流。妖妖趕緊抬起爪子,想要給自己洗個臉。
哦?好像哪裏有些異樣?妖妖將爪子伸到眼前,卻大吃一驚,自己那可愛的,毛茸茸的,有著鋒利小尖甲的部位,如今卻被潔白凝脂,素手纖纖所替代。這是什麼東東?我的貓爪呢?我的尾巴呢?
“喵了個咪……”原來昨夜的一場驚夢,不是自己無聊中的虛幻浮想,真是換上了人類的皮囊,交換了靈魂,要玩一出不思議遊戲嗎?
此刻的妖妖算是徹底的清醒了,她凝神靜待,一動不動,隻是警惕地轉動著雙眸,掃視了下身周。這是貓類的本能,在遇到陌生環境的時候,它們總是首先選擇匍匐不動,收斂氣息,偵查敵情,而不是貿貿然出擊。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華貴的臥房,紫檀木的春榻上籠著珍貴的淡紅茜紗帳,鼻端飄著嫋嫋的百合香,身上的綾羅錦被摸在手中如流水般光滑,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