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林默默地坐在床榻沿邊,一言不發,似乎沒有聽見跟前昌平的哭泣和屋外紛雜的腳步和叫喊聲,就那麼呆呆的坐著。
昌平見雲林無動於衷,抹去眼淚,起身道:“既然師傅不能相信,那我也隻能出去接受死亡了。”
走到門口的昌平絕望地準備拉開門栓,就聽到身後雲林的低聲歎息:“黑水河的靈魂也會為他的死去而整夜悲鳴,偉大的勇士,你的離去隻能讓黑暗在這片大地降臨的更早。”
昌平轉過頭去,看到緩緩站起的雲林滿臉悲戚,伸手拭去皺紋密布的臉頰上淚滴後對自己說:“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但是,不管如何,我還是該去吊唁下我這位故交。”他好奇地看著昌平的臉,露出一絲詫異,但又稍縱即逝。
雲林不聲不響走到昌平麵前,頓了頓,說道:“開了這扇門,風暴就開始了。”然後很平靜地就拉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百十名手執刀劍和火把的士兵——這些士兵隻是安靜地站著,滿臉詫異、迷惑和鄙視。
一名將軍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奉宰執大人命令,請大王子回宮商議要事。”
昌平點點頭,對那將軍說道:“李銘將軍,我隨你回去,雲林師傅是父王生前至交,你們不要為難他。”
那李銘有些為難地回道:“並非小將有膽違抗王命,宰執大人這道命令也有請雲林師傅一起前去,小將本來是前來請雲林師傅前去王宮,碰巧王子也在此處,倒是省了小將再跑一趟王府的路了。”
雲林點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客隨主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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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大臣們惶惶不知所措群集在宮殿內,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祁王暴斃的消息不啻驚雷,讓這群人忙從自各處趕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宰執吳瑱一臉悲切,恭敬站在殿前首位,一言不發,不時有內侍和手下官員匆匆跑來附耳告知消息。他大多隻是點點頭後一言不發。
殿外突然聲音大了起來,眾人不禁扭頭探個究竟,看清楚來人後便鴉雀無聲。
因為來人是風傳弑父的昌平王子和一名拄拐老者。
吳瑱沒有向以前那樣上前迎接,依舊站著不動,仿佛沒有看見一樣。等到二人來到他的跟前,他才如夢初醒一般,突然悲憤的喝道:“諸位大人看吧,這大逆不道的弑父之人和他的同夥來到殿前,居然不戴鐐銬,天神在上,難道竟真拿這罪大惡極的人臣就毫無辦法了嗎?”
話音剛落,幾個武將便氣憤的叫嚷起來:“宰執大人所言極是,來人,把這兩人銬起來!”立即從殿外跑進來幾名侍衛,手裏拎著鐵鐐銬,跑的一路叮當響不停。
昌平王子表情呆滯,毫無反應,呆呆站著不動,嘴角隻是抽搐欲語。
雲林突然大喝道:“祁王屍骨未寒,死因尚且不明,是誰就急著要將他的王位唯一繼承者置於死地?是誰這麼狠毒?!”
大殿響徹他的怒吼,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