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山林之外(1 / 3)

往京城西京的關道上,飛馳著兩匹駿馬。春風中已夾著一些暖氣,趕路的人似乎累了,馬蹄在路邊一家茶肆前停了下來。

吳春跳下馬,替穿白色風衣鬥篷男子拉住馬,“三爺,趕了半日路,喝口茶吧。”

“嗯。”稱為三爺的男子聲音依舊有些冷冰冰,聽著就有一種威信。

三人跳下馬走到茶肆,吳春用袖子擦了又擦長凳才說:“三爺,將就坐吧。還有半日就可以趕到盛遠,府裏早派人等著了,歇一夜,再舒服地坐轎子回京,倒也不急。”

三爺坐下,拿下頭上的鬥篷,大約二十一二歲的年紀,劍眉星目,英挺中自有一種冷麵威嚴之色,特別那雙清冷冰寒的眼睛深不可測,讓人不敢直視。

“三爺,這裏人多眼雜,您還是……”

“少廢話,戴上鬥篷怎麼喝茶?這裏離京城不過百裏,光天化日之下,還有盜匪不成?”三爺冷哼一聲,吳春乖乖地低下頭去。

上茶的小二卻笑道:“唉,說道是光天化日,民風淳樸,可前日路過幾位喝茶的官爺可說了一件稀奇事。”說著小眼睛眯成一團,“爺,這是我們茶肆裏最好的茶,西湖龍井,您嚐嚐,今年剛摘的新芽!”

吳春見多識廣的人,自然知道那小二不過是有意挑起話題,好多要些賞錢,便粗聲罵道:“奶奶的,當大爺不識貨啊,說什麼今年的新芽,看這漂的茶葉沫子?還有這茶具,我們爺可是金貴之人,給老子拿新的出來!”

小二被吳春這樣一吼,早哆嗦了就往後退了,三爺卻似乎提起了一絲興致,對小二招招手,“說來聽聽,都有什麼稀罕事了?”

小二自然是人精,當然明白這位才是正主,諂笑眯眼,卻故作神秘壓低嗓門道:“前兒經過的是幾位五品佩刀大內侍衛呢,都配著五品大刀,他們本是低聲說話,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吵了起來,小人便聽見了幾句。”

吳春不耐煩地罵道:“兔崽子,少囉嗦,說重點,他們都議論什麼了?”

“是是,小的說。他們偷偷議論說,前些日子,京城有位大人物家的小妾帶著小姐去江南賞*,不料丟了。京城好多都在議論呢!他們就是被臨時抽調去尋找那位小姐的。”

“啪!”吳春一巴掌拍碎了木桌,厲聲道:“胡說八道!你哪裏聽的如此荒唐消息?看老子不割了你這個爛嚼舌根的家夥!”說話間吳春身影暴動,一拳就擊中那小二腹部,小二蹬蹬退了十幾步倒在地上,“哇”地吐了一大口鮮血,眼睛都直了,捂著胸口呻吟著。

還有幾位路過的茶客見此情景,早嚇得拉馬的拉馬,趕車的趕車,極有默契地去了。

那位三爺臉色早是肅殺一片,陰冷的讓人感覺仿若掉進了冰窖,見吳春還要上前,嗬斥道:“吳春!”

吳春收回手,垂首對三爺說:“爺,這些謠言……”

三爺的手一抬,吳春便不說話了,三爺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二,咬著貝齒的白牙,半響才說道:“這裏離京城不過百裏,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嘴舌還能多活幾日!”

說完飛身疾馳而出,跳上馬背打馬便行,吳春見狀,碎了小二一口,也便跟著打馬而去。

一直躲在角落的一對賣藝爺孫這才從桌底爬了出來,那小子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眉清目秀,渾身透著伶俐,趕緊跑到小二旁扶起他,嘴裏還清脆地念叨著,“哎呀呀,吐了好多血,可是受傷不輕。”

少年將小二扶著靠在柱子上,跑到爺爺身邊,“爺爺,這人要死了,我們也趕緊走吧。”

“唉……”爺爺卻重重歎了口氣,“救人一命勝於七級佛屠,我這裏還有前幾天馮大夫給我開的老寒腿的藥丸。”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瓶子倒出一丸藥,遞給少年,“要不給他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