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親情在望(1 / 2)

淨煥跟著染杏出去,裝作無意問道:“你們五小姐現在哪裏啊,為什麼芮葭姐姐一提到那位小姐就傷心了呢?”

染杏歎道:“那是我們家五小姐,很小的時候就丟失了,至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每一提到,我們小姐都感慨萬分。”

“你們家……是哪裏人?”淨煥遲疑問道。

“咯咯,我們小姐是清源何家三小姐,天下人皆知,你倒問的奇怪。”

清源何家三小姐!淨煥心中頓時明了,個中滋味難解難分,原來自己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已經九年了,掩埋了多年的恩怨情仇頓時湧了出來,第一天看到的羞辱,四姨娘之死,青穀的種種,無一不如清源何家有關。淨煥定了定心神,裝作無知問道:“清源何家很有名嗎?”

“景少俠是剛入江湖的吧?我們何家既是世代書香門第,更是江湖大家。我們大老爺官拜翰林,入仕多年;我們二老爺可是武當三俠之一,江湖人稱鶴群子,江湖大俠呢。”染杏說道這些豪情頓現,一張圓潤嬌俏的臉上熠熠生輝。

淨煥抑製住心頭的激動,“那何家三爺呢?”

染杏不料淨煥倒知道何家有個三爺,遲疑一下道:“我們家三爺自幼體弱多病,極少見外人,江湖很多人都不知道,沒想到景少俠倒知道。”

體弱多病?淨煥咬著牙,牙齦都有些疼了,腦子裏浮現出那個三羊胡子三十多歲的男人,五官已經模糊不清了,隻記得那雙充滿情欲和冷漠的眼睛,還有那些齷齪無恥的花白肉體不停晃動著,淨煥不由使勁搖了搖頭,“啊!”叫了一聲。

染杏回頭看著淨煥變了的臉色,“景少俠你這是怎麼了?”

淨煥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忙捂著肚子道:“茅房到了沒有啊,我肚子好疼啊!”

染杏鬆了口氣,笑指著前麵的小門道:“到了,景少俠快去吧。”

淨煥鑽進茅房,無聲地蹲在那裏,腦子裏亂哄哄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原來何家的人都以為自己失蹤了,當年出來是那個何遠帶出來的,看來何遠一定是沒有回去,或者是回去編了個謊言,謊稱自己和娘親都死了或者怎麼了。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倒不認更好,反正自己從來沒當自己是何家的人。據四姨娘說,何家對她們母女好的人隻有這個三姐姐和那個大老爺,而就今天看來,何芮葭就是那個一直記掛著自己的三姐姐,自己倒如何對麵她?

淨煥胡思亂想著站了起來,不能在茅房呆的太久了,不然她們要懷疑就不好了,淨煥出來,染杏已經不在,她便自己順著原路回主艙而去。

剛到艙門口,便聽見幾聲清脆的笑聲夾在爽朗大笑裏,淨煥腳步一滯,放輕了腳步,偷偷探頭看去。隻見荀涯與芮葭相對而坐,芮葭的臉色桃紅,眼睛特別的亮,臉上的笑容比花更豔比水更柔,正執壺給對麵的荀涯倒酒,玉指柔情盡在那一倒一傾中。

荀涯的笑容猶掛嘴角,執盞一飲而盡,“芮葭,如此好酒你居然今天才拿出來!”

芮葭放下酒壺,臉上愁色略現,“今日見到景兒,竟一見如故,他說到要喝酒,我立即就想起這藏了十幾年的梅花酒來。更兼明日是五妹妹的生日,這梅花酒就當是紀念我那幼時失蹤的妹妹吧。”

淨煥不由苦笑,長了這麼大,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不是荒唐?

“你倒是有心記得你那妹妹,若她知道定然會感動吧。”荀涯說著眼角似無意掃過艙門淨煥藏身之處,淺酌一口踩到:“景兒,你還不出來幹什麼?”

何芮葭也轉過頭來,對淨煥柔柔說道:“景兒過來,聽染杏說你不舒服,可好點了?”

淨煥走出來,左右看看這二人,怎麼都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一對,就連說話做事都這麼親密無間,剛才得知身世的興奮轉而又化作悲哀,走了過去,粗魯地盤腿坐到矮幾前,嘻嘻道:“荀大哥和芮葭姐姐居然趁我不在,偷偷喝好酒,我可不幹!”說著便搶過桌子上的酒壺,也不把盞,舉著就喝,轉眼一壺酒便被灌進嘴裏。淨煥喝完胡亂用袖子擦了一把嘴,將酒壺往桌子一放,嘟囔道:“好酒,我還要喝!”

何芮葭看著淨煥心中不由泛起幾絲少有的憐愛,端詳著淨煥的臉色,“景兒臉色不好看,還是讓染杏帶你先去休息一會,以後再喝,可好不好?”說話間溫柔更甚,禮貌周到可親,與淨煥的粗魯隨意成鮮明對比。

荀涯卻不動聲色,端著酒杯也不看淨煥,隻看著窗外湖波渺渺,金色的陽光孩童般俏皮地跳躍在粼粼波光中,淨煥隨著荀涯的目光看去,喃喃道:“酒酣衣懶問西風:天涯可遠、明月可圓、伊人可歡?”

荀涯這才收回目光看著淨煥,放下酒杯,摸了摸淨煥的頭,“小孩子喝那麼多酒能不醉嗎?去房間休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