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新的承諾(1 / 2)

晚上,他們便歇在一個小鎮,包了整個客棧。景歡不能動,一切都隻能由著樂奇打點,樂奇將她抱到房間,親自安排著她的一切,顯然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她的存在。

景歡被樂奇安排靠在床上的枕頭上,看著樂奇端了粥碗進來,欲伸手,“我自己來!”

樂奇不在乎地一撩衣擺大咧咧地坐在床邊,將勺子往她手裏一塞,“給你!”

景歡的手指無力,抓著勺子的手怎麼也使不上力氣,幾次努力後,依舊無法握住勺子,隻得放棄扔了勺子,氣惱說道:“不吃了。”

“哈,脾氣還挺大!”樂奇不在乎地撿起被子上的勺子,也不擦,舀了粥就往景歡嘴裏塞,“不吃也得吃,爺伺候女人吃飯還是第一次!”說著劍眉挑起,滿臉不耐煩。

景歡已經能看出樂奇性格,應該是出身行伍,手臂有力,目光炯炯,精明過人,性格卻是有些不羈,大大咧咧,與少年時的荀涯有些像,景歡每每看見他那些不在乎的動作,總有所觸動,所以一路走來,都不太肯讓樂奇照顧,可是又擺脫不了他。景歡看著樂奇臉上的不耐煩,“你倒是習慣伺候你們爺穿鞋穿衣!”

樂奇眼眸一緊,一道寒光寒星般滑過,沉聲,“別以為你是爺要找的人,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怎麼說話呢?”

景歡心中對記憶中的事悲憤依舊,又對樂奇那莫測的話激得心神俱碎,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清白的女人,又算得了什麼?一個被各方人算計的人,又有什麼自己的追求?“我算什麼,一個被推來攘去,風般破碎的女人罷了,沒求著你們來招惹我!”

“罷了罷了。”樂奇舀了粥就往景歡嘴裏塞,“我懶得跟女人生氣!你還是病得七死八活的好,看著可憐巴巴連話都說不了時,還覺得有幾分可憐,現在嘴巴能動了,腦子清醒了,倒伶牙俐齒起來!難怪爺……”他突然想起風月冰冷的眼神,又忙噎住了自己的快嘴。

景歡想避開他的手,可又沒多少力氣與他掙紮,隻任由他胡亂塞了一碗粥到自己嘴裏。

樂奇喂完了粥,隨手將粥碗一扔,將景歡按著躺下,自己卷了床裏邊的鋪蓋往地上一鋪,就隨意地躺下。

“你不是包下客棧了嗎?”景歡看樂奇躺在房間裏,不由問道。

“嗯。”樂奇從鼻子哼出一聲,“怕你跑了。”

“我這個樣子能跑得了嗎?”景歡歎氣。

“那可說不定。”樂奇想起他見到何正起時,何正起吐出的鮮血,這個女人在千紅一笑下尚能讓自己清醒,還能在挨了何正起一掌後自己震碎自己心脈讓自己清醒。這樣的女人誰敢放心?難怪王爺找了兩年全無蹤跡,如果不是她自己鑽出來,又哪裏找去?

樂奇將雙手枕在頭上,翹著腿看天花板,“後麵的路還長著呢,你的心脈雖然受藥力保護,慢慢會痊愈,卻不能大動,所以景兒姑娘還是乖乖地跟著在下,再辛苦些日子就好了。”

“如果……我即使到了你們王爺那裏,依舊不肯幫他呢?”景歡想起風月那有些邪魅的笑容,有點害怕,仿若那突然舉起的手,指揮的不是那些箭手,而是整個顛覆世界的巨手!這樣的人帶著二十萬大軍,會是如何情景?

“那就是你的事了!”樂奇閉上眼睛,“不過我提醒你,不要跟王爺作對,對你沒有好處!”

“我自然知道。”景歡也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樂奇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放心,或許是因為他在自己最為難的時刻救過自己,或許因為他那隨意的性格。

隨後的幾天,都這樣度過,景歡也習慣了樂奇的隨意,甚至有時候是粗魯,依舊有一口沒一口地喂她吃東西,甚至看她不順眼的時候就嚷幾句,喂完隨便往椅子上一坐,或者拿本兵書看得很有味道。

景歡的傷也漸漸好起來,他們不再提清源發生的事,也沒提過西北的事,偶爾景歡會聽樂奇說起京城的一些趣事,那些權貴高官之間的醜態在樂奇嘴裏總變得稀奇古怪,景歡每次聽著都不禁莞爾。“樂奇,你老這麼調侃你京城那些主子,難道不怕他們聽見,割你的頭?”

樂奇不在乎地翹著二郎腿,“若不是跟王爺打賭輸了我這一生,我還真懶得在那種地方窩著,沒得跟那些人勾心鬥角。不過,話說回來,勾心鬥角你算我計的日子也不錯,你要是當成旁觀者,明天想著那些,也有趣的很。”

“那……你這些想法,你主子知道嗎?”景歡與樂奇熟了,不禁有些擔憂這樣不羈性格的樂奇。

樂奇哈哈大笑起來,幾乎捶胸頓足,“景兒姑娘,你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