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消息於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是他的誰誰誰。
想通了這一點,我就覺得釋然了,非但沒有爽約的愧疚感,反而隱隱有些許的喜悅。
薛穎似乎察覺到我臉上的喜色,有些詫異,問:“娃娃,是不是我看錯了,我怎麼覺得你一副很開心的模樣呢?”
我反問她:“為什麼不開心呢,要知道世紀唱片公司很了不起呢,陳誠能順利簽約身為朋友的我,當然是值得開心的了。”
薛穎微微一愣,眼神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後輕歎口氣道:“娃娃,你們兩個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多管,但是我又不得不說,平心而論,陳誠也許不是我見過的最優秀,最帥氣,最有前途的,但卻是我見過最癡情,最癡心的。這半年來,他真的為你做了許多,他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呢?”
還是第一次意識到薛穎會有如此難以捉摸的眼神,幽怨深邃,甚至其中還夾雜著些微的惱怒與憤恨,這樣的眼神,是那麼陌生又熟悉。
曾幾何時,我也在鏡子中見過這樣的眼神嗬。
記憶中的那段時光,悲傷和喜悅交織錯亂,淚水和笑容並存,年少的你我他,幼稚可笑的誓言,無畏無知的承諾,明媚的憂傷,殘酷的現實,一切一切,猶如洪水決堤,滔滔不絕,瞬間將我淹沒在回憶的海洋。
海水的味道,就仿若我此時的心情,又酸又澀。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薛穎已經走開了,寢室外走廊裏傳來女生嬉戲打鬧的笑聲,以往的時候,寢室裏也是鬧成一片,可是今日,安靜的讓人難過。
這詭異的夜晚,讓我又一次無法避免的想起他。
我甚至都沒有洗漱就爬上了床,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個球,努力的想要睡去,可一閉上眼就滿是他模糊不清的麵孔,這讓我更加的難過了,連我自己都說不出為什麼。
薛穎與霍萌也難得的沒有說話,收拾完之後也相繼爬上了床,隱隱能聽到她們輕微的交談和歎息聲,隨後,寢室的燈便熄了。
我偷偷摸摸的伸出手,在靠近枕頭的木質盒子裏,取出了那個陶瓷娃娃。黑夜裏,瞧不清娃娃的麵容,但我知道她有著細長的睫毛,胖乎乎的臉蛋,緋紅的臉頰,大大的眼睛,以及如陽光般明媚的笑容。
嚴樂樂曾在無意中瞧見這個娃娃,一把奪過,大聲說:“劉若依,你不覺得這個娃娃和你很像麼?有著同樣細長睫毛和明媚的笑容!”
然後,我就有了“娃娃”這個外號,雖然一開始覺得別扭,但聽到她們寵溺的喊,就有種被嗬護的感覺,很溫馨,很舒服。再然後,我就默認了這個稱呼。
其實我一直覺得嚴樂樂說錯了,我隻有細長的睫毛,卻沒有同它一般明媚的笑。
自他消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開心的笑容了,又何來明媚?
陳誠曾在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問過我,為什麼我的笑容看起來很苦澀。
我當時特得意的笑,伸手指了指心口,告訴他,因為這裏有東西壞掉了啊!
陳誠的眼神蒙著一層霧,他終究沒有聽懂我那句話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