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綺看著一臉苦相的鄭風,不禁心軟了,他一個少校級的軍官何曾如此低聲下氣,而且在她的冷眼下堅持了三年,她老爸老媽和爺爺早就看不下去了,每天在耳邊直嘮叨。
“思綺,你就進去吧,就這一次,下次絕對不會再勉強你了。”鄭風看到思綺的表懷有些鬆動,心中一喜立刻加緊勸說。這三年為了她,他都心力交瘁了,隻有寄希望於他姐姐和姐夫能夠說動她。
思綺猶豫再三,看著鄭風滿臉討好的神情,終是點了點頭。
門開了,思綺入眼便見著一位優雅知性,渾身散發著女人韻味的絕美少婦。
“這就是思綺吧,我們家鄭風整天念叨著你,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快點進來坐。”鄭玲一把拉住思綺的手笑著將她帶進客廳,那清脆柔軟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
鄭風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也要坐下,卻被鄭玲一瞪道:“小風,怎麼這麼不懂禮貌,還不快去泡一壺茶過來。”
“哦,我馬上去,馬上去。”鄭風小孩般抓抓腦袋,立刻起身泡茶去了。
“思綺啊,你別看小風在部隊裏大小是個官,可他這人在家裏整一沒長大的小孩,以後還要你多多管教管教他啊。”鄭玲拉著她的手輕笑道。
思綺愣了一下並末接話,她俏臉微紅的四下望了望,隱隱聽到廚房傳來炒菜聲,於是急忙轉移話題:“啊...”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鄭玲。
“我叫鄭玲,你就叫我玲姐吧。”鄭玲顯然看出了思綺的尷尬。
“玲姐,廚房裏誰在炒菜啊。”思綺問道。
“是我那口子,鄭風的姐夫,他炒得菜可比我炒得好吃多了,我們家小風也挺會做菜的,以後誰嫁給他就有口福了。”鄭玲繞了一圈,聰明地又交話題繞回到鄭風的身上。
這時,鄭風端著一套茶具過來了,聽見姐姐的話立刻接到:“是啊,我炒的菜可好吃了,思綺,你若想吃我天天做給你吃。”
思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飾自己混亂的心情。
這時,東方軒係著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溫和的跟思綺打了一個招呼然後道:“還有最後一道十錦蒸八鮮,二十分鍾後就可以開飯了。”這家庭婦男的模樣無法想象他是如今中國的龍頭企業東方集團的當家人。
“這十錦蒸八鮮可是我那口子的拿手好菜,味道可鮮美了,比起北京飯店的大廚也毫不遜色。”鄭玲溫柔地看著東方軒笑道,她真的非常感激他,這十幾年來,若不是他用寬廣的心胸包容自己經常無緣無故的壞脾氣,自己也許早就鬱鬱而終了吧。
東方軒笑了笑解下圍裙坐到妻子的身邊,大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妻子眼神裏的含義他當然知道。
思綺有些羨慕地看著這對已步入中年的夫妻,再想到自己她不禁有些黯然。
“玲姐,你們沒有要孩子嗎?”思綺忍不住問道,十幾年前的慘劇並沒有披露鄭玲她們的身份,而鄭風也從來沒有跟思綺提過。因此她並不知道。
聽得思綺的問話,鄭玲全身一震,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玲兒,你沒事吧,進屋休息一下吧。”東方軒不想思綺又提起他們夫妻的傷心往事,他緊緊摟住臉色發白的妻子。
思綺不知所措地看著鄭玲的反應,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鄭玲搖搖頭,靠在丈夫的懷裏輕聲道:“是我總想著逃避,我應該聽醫生的話麵對事實。”
“我,我說錯什麼了嗎?”思綺有些不安道。
鄭玲從丈夫的懷裏挪開坐到了思綺身邊,抓著她的手道:“不,你沒有,孩子的事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啊。”
“這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當年我挺著大肚子硬要去大草原看看,卻不想孩子早產,在蒙古的氈房裏生下我的兒子,他又漂亮又健康,一點都不像一個早產兒,我和阿軒給他取名為東方星宇,可誰知......”說到這裏,鄭玲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嘴唇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玲兒,別說了。”聽到這裏,就連東方軒都不由陷入當初那個恐怖的夢魘之中。
“不,我要說下去,可誰知...可誰知那天下午卻來了一群狼,它們瘋狂地襲擊了我們,那些好客的蒙古人全被咬死了,我的星宇寶貝...卻也被狼叼了去,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我的孩子。”鄭玲說到這裏痛哭失聲,這是十六年來她第一次主動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那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個地獄。
思綺被情緒感染也陪著鄭玲流淚,她沒想到原來玲姐是這麼苦,親眼看到剛出生的孩子被狼叼了去,那該是怎樣的打擊啊。
想到狼,思綺突然想到了冷漠,他不就是一個狼孩嗎,他那幽暗冰冷的眼神至今還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裏。
思綺突然一個激靈,冷漠的年齡不也差不多是十六歲麼?難道......
“思綺,這怎麼了?”鄭風看到思綺突然全身顫抖起來不由擔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