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閃爍的霓虹燈在風雨裏交織成一圈圈妖冶的光暈。
申慧如焦急地看了看時間,發現已是晚上九點多了,車子本該在一小時前就到釜山的,誰知下雨遇上堵車,她所乘坐的汽車被夾在車堆裏動彈不得。
“早知道就坐火車了。”申慧如看著如龜爬般行駛的汽車抱怨地想,實在不放心,她再次撥通了老公的手機,可這次電話裏卻提示對方已關機,這更是讓她急得不行。
申慧如和柳正民極為恩愛,柳正民是個老好人,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以至於他在外麵總是吃虧,她這個持家的若不厲害一點怎麼行呢?鎮上的人都說柳正民怕老婆,其實申慧如知道那是他讓著自己,在大事上他可從來都不含糊。
當申慧如在晚上快十一點時趕到醫院時,一推門發現老公正靠在病床上睡著了,床上躺著一個英俊帥氣的少年,也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長得可真俊。”申慧如對著冷漠恬靜的睡容不由產生了親切的感覺。
她輕手輕腳將外衣脫下想要蓋在柳正民的身上,卻不小心驚醒了他。
“老公......”申慧如喚道。
“噓”柳正民坐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拉著申慧如到了病房外。
柳正民在外麵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申慧如,包括冷漠那一身的傷口。
“老公,你是說這孩子失去了記憶,身上又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這可怎麼辦啊?”申慧如焦急問道。
“是啊,終究是我撞了這孩子,總不可能扔下他任由他自生自滅吧,那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柳正民歎道。
“那怎麼辦?難不成把他帶回家養著?”申慧如脫口而出。
“這...這倒也是個辦法!”柳正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申慧如眼睛一亮笑道:“不如我們領養了他吧,我們不是認為家裏太冷清了嗎?這回多出一個兒子該熱鬧多了吧。”
“可這孩子來曆不明,萬一......”
“萬什麼一啊,我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孩子又乖又懂事,長得又這麼俊,跟我們家恩雨倒是天生一對。”申慧如越說越興奮。
“老婆,你這是想養兒子呢還是想找個女婿?”柳正民苦笑著看著她,他不明白她隻是看了他一眼怎麼就看對眼了,還想要將他跟女兒扯在一起。
“兒子女婿都可以了,就這麼說定了,帶他回去後就托鎮長給辦個手續吧。”申慧如不容柳正民多說就下了決定,她是鐵了心要將那孩子領到自家來。
冷漠站在門後聽著這夫妻倆的對話,他在申慧如推門進來的時候就醒了,等他們一出去他下意識地就跳下床聽他們的談話,或許這隻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而已,因為他不敢肯定他們是不是懷有惡意。待聽到他們是想收養他,冷漠舒了一口氣,他對此沒有什麼意見,他所想的隻是盡快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誰。
當柳正民夫妻進來的時候,冷漠已一人翻身飄然落在床上,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
兩天後,經過醫生的檢查後,柳正民夫妻給冷漠辦了出院手續,領著他坐上了開往首爾的火車。
這兩天,申慧如對冷漠可以算是關懷備至,這讓冷漠在很不習慣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那就是溫暖。
令柳正民夫妻奇怪的是,冷漠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臉淡然的表情,那雙寶石般的眸子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般望不到底,他從來沒笑過,即使在病房裏看爆笑喜劇時,冷漠的表情也從來沒動過,好像他天生就缺乏表情神經一般。
當申慧如問冷漠願不願意讓他們收養時,冷漠點了點頭。而當申慧如讓冷漠叫她媽媽時,冷漠卻怔住了,他呆愣了很久才淡淡喊了一聲“阿姨”,這讓申慧如有些失望,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冷漠會喊她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