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徽音沒說話,轉頭看向四周。

近處假山流水,水中鋪滿荷花,遠處亭台樓閣,雕梁畫棟。

遠遠的,還有管弦絲竹之音飄來。

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環境,趙徽音腦海深處的記憶也在慢慢複蘇。

“今日可是太子設宴?”趙徽音輕聲詢問。

“是啊!太子設宴,京中四品以上官員的子女都來了,還有新科進士也都到了....公主,您身體不適,要不還是以身體為重,先請太醫來看看,等好些了再去看那狀元郎吧!”

冬至嘴裏說著勸諫的話,語氣表情卻極為小心,生怕惹了趙徽音不快。

趙徽音垂下眼,掩住眼中閃爍的光。

她竟然重回到了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

難道老爺也覺得她上一世太過憋屈,所以給她機會讓她重新來過嗎?

“公主......”

再次聽到冬至擔憂的聲音,趙徽音這才收攏了心神,“你去同太子說一聲,本宮身子不舒服,就先走了。”

她才剛回來,不想去麵對那些人,隻想回去靜一靜。

冬至還是不放心,“公主,要不您還是在這裏等奴婢一會兒吧?您獨自回去,奴婢實在不放心。”

“無事,公主府就在隔壁,本宮自己就能走回去。你回去後不用伺候,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冬至還想勸說,可被趙徽音看了一眼之後,終究沒再敢多說什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是。”

趙徽音慢慢往外走,離開了太子府後,不多時就到了長公主府。

一路走回正院,趙徽音隻覺得十分疲累。

不僅身上疲累,一路都在回想前世種種,心中也十分疲憊。

讓所有人都退下,趙徽音徑直走進了寢殿。

剛要躺下,赫然發現床上竟然躺著一人。

這人身穿墨色錦袍,麵色潮紅,額上滿是汗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痛苦。

隻愣了片刻,趙徽音就認出了他。

攝政王...

不!

他現在還年少,父皇健在,太子尚未登基,他還隻是鎮北王。

可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不應該在太子的宴會上嗎?

看著他的臉,趙徽音又想起了沈蓉蓉的話。

“攝政王對你情根深種...為你而死...用情至深...”

他是什麼時候對她上了心?

她怎麼從未發現?

正盯著看,就見床上之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趙徽音被那幽黑深邃的眸子嚇了一跳,“裴寂,你怎麼.....”

話還未曾說完,他已猛然坐起,一手攬住了她的脖頸,臉也湊到了她的眼前。

兩人鼻尖輕碰,呼吸交纏。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幽潭般的眼神幾乎將她吸進去。

“阿音......”

和他平日裏的聲音不同,此時他聲音暗啞,像是在極力忍耐,又帶著幾分痛苦,可偏偏又夾雜著幾分喜悅。

“阿音,你終於願意入我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