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一股悲涼彌漫全身，我感到從小到大都在毫無意義的行動中迷路，我不知道出路在哪裏，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出路，總習慣於車到山前必有路，卻不肯想一個標本兼治的辦法。
奇珍異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擺，整齊的莖葉和參差不齊又互不遮擋的花朵顯然經過精心修葺，繁茂的果樹也到了結果的時節，濃密的枝葉中，或懸或掛著一串串晶瑩剔透、造型各異的果實。石徑小道穿插在各處花叢緊簇中，伸向看不見的遠方。這樣大而紛雜的花園尚且有人修理，我的心卻不知有誰能來梳理。
太陽西墜，我選了條視野開闊，看似光明的路大步走下去。
***
“你給我說，那些都是假的！”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胡說！”聽聲音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這裏有人？！我很振奮，趕忙循著聲音跑過去。
“小姐何苦執迷不悟？少主欲對屬下圖謀不軌，無奈我身重武奎毒劍，無力反抗，又急又怒下暈死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屬下不願再提，小姐都已經看到了。”
“他不是那種人！”我撥開草叢，看到林雲抬手又給了跪著的紅葉一記耳光，“你說謊！”
“小姐不信也沒有辦法。”紅葉慢慢挺直了身子，“屬下已經說了很多次，小姐您怎麼樣才能相信？”
兩人無言對視。
“小紅，我求你了，這裏沒有人，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就隻直說了吧。”林雲近乎哀求，“告訴他和你沒發生什麼，我相信你。”
“小姐，”紅葉直視林雲，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屬下忍辱負重，苟活至今，就是想告訴小姐少主的卑鄙無恥，現在小姐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我隻有一死以示清白！”說著她抽出隨身短刀，迅速、毫不遲疑的刺向自己胸口。
“小紅！”林雲一個跨步邁了過去，反手攥住了鋒利的刀刃，殷紅的血順著冰冷的刀刃滴在了紅葉身上。
“我願以死明誌！”
“你不能死。”林雲奪過了短刀，突然淚眼婆娑，“你如果也死了，我就什麼也沒有了。”
“小姐！”
“你我從小相依為命，現在，我又隻剩下你一個人了。”林雲扔了短刀，忍不住抽泣起來，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撲到紅葉的懷裏，“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知道……可你為什麼不能騙騙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小紅，我真的塊撐不下去了……”
“小姐，她不值得你這樣，忘了他吧。”紅葉輕輕拍打著林雲的背，“再過一段時間，你再回想，就會發現這段感情多麼幼稚，多麼不值一提。全鈺朝的人都知道少主的德行，您和她不是一路人。忘了他，小姐你應該有更好的歸宿。”
林雲看一眼紅葉，由抽泣轉為放聲大哭。
***
我急得都快瘋掉了。這花園不知怎麼搞的，明明她兩人就在我眼前，我卻怎麼也過不去，我們之間像隔了堵透明的、隔音效果奇好無比的牆，不管我在這邊怎樣大喊大叫，那邊絲毫不為之所動。
“小紅。”我正麵對著林雲嘶聲力竭的，她卻根本看不見我一樣。林雲已經拭幹了眼淚，平靜下來，“剛才打疼你了吧，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