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比還是不敢比?”
“敢。”聞人殤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抽了回去,“敢不敢比是一回事,輸贏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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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北柱石是這麼沒有信譽的人。”
“怎麼了?”聞人殤搖著扇子喝著茶,“我的信譽一向良好啊。”
“用人幫忙也算有信譽?”
一字排開的染缸周圍,站的是十幾個赤膊的漢子,拿著碗口粗細的木棍,在染缸中有節奏的攪動。成匹的白布就攪在裏麵。染缸後麵,又有十幾個女人靈巧的支起了衣架,準備一會給染好的布晾幹。
聞人殤睜大眼睛:“誰用人幫忙了?”
“難道後麵的人都是你的分身不成?”葉一肖冷笑,道,“我敬佩上任北柱石聞人鳴敢作敢當,這才來挑戰,誰知他的兒子卻是個隻知道靠別人的懦夫,竟然不敢親自迎戰,真是讓人失望之極。”
“大叔你不要亂說好不好,步影街萬戶一家,你來挑戰我,就是來挑戰步影街,我們最好的染坊派人應戰,有什麼不對?誰說方圓堂隻有南北柱石才能應戰?”聞人殤指著葉一肖背後,“喏,喏,你不也是隻和我聊天,什麼也沒幹?”
又轉頭對紅葉說,“我當染布是個女人活,看來我錯了,你看這缸多深,你看這棍子多粗,要攪動這裏麵的布,太累了。這是個體力活啊。”
“葉大叔,咱們等著他們染完了布,兩邊一比,誰輸誰贏就清楚了,你別老站著了,找個地方坐啊。”
葉一肖麵無表情,突然大喊一聲:“停!”他那邊的人聞聲都同一時間停了下來,訓練有素。葉一肖又大喊:“提!”十幾人一起提起攪布的棍子。他們的棍子裏有機關,提起來後自動拐了個90°:,兩人一組把整塊布既拽上去,又拉展的很平。
我讚歎他們製作機關的手藝,但對染布的本事表示極度的不屑,聞人殤這邊已經能看到白布變藍變紅變黑了,而葉一肖他們挑起的,還是清一色的白布。
聞人殤大笑:“大叔你搞什麼啊,還提的這麼高,生怕我們看不見嗎?你回頭看看吧,你們根本沒染上色,那些還是白布!”
葉一肖沒回頭,慢慢的說:“我挑這麼高就是為了讓你看清楚,我是怎麼染布的。”
說著他雙手畫圓,有五彩的顏色在指尖舞動,紅黃黑藍青,五種顏色越來越濃卻始終涇渭分明,誰也不幹擾誰,五種顏色逐漸形成一個五色的圓球,顫巍巍的漂浮在葉一肖雙手中間。
“著!”
葉一肖雙手一甩,五種顏色如有靈性的分別射向五匹白布。一霎那,五匹白玉一般的純淨白布,染成了紅、黃、黑、藍、青五種新鮮的顏色。紅的像火,黃的像剛孵出的小雞小鴨,黑的像煤,藍的像大海倒映著天空,青的像初春時節大地隨處可見的能流淌的翠色。
五匹布染的既勻且亮,看著讓人舒心,我被深深的吸引住。聞人殤這邊的人也仿佛驚呆了,都不再活動而是齊刷刷的看著——不過不是看布,而是看聞人殤。
聞人殤慢悠悠喝了口茶,“葉大叔這不是染布的手藝啊,這分明是法術嘛。”
“法術也有很多種,我比的就是這種染布的法術。”葉一肖笑道,“既然是染布,怎麼染不都是一樣?”
“不一樣不一樣。”聞人殤搖頭,“法術就是法術,法術隻有一種,能常人之不能。早說比法術就不用這麼費勁了,真是的啊葉大叔。”
“比法術怎樣?”
“比法術我就要親自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