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淩嗎？”南宮旭聽出了來人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小的聽說少主也在，就來了。”
南宮旭笑著對我說道：“是孫淩，對他你還有印象嗎？”又對孫淩道，“進來吧，少主是在這。”
我很納悶，孫淩明顯對我態度惡劣，而我僅限於知道他的名字，他為什麼要衝著我來？
“你們見麵，恐怕有很多話要說，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南宮旭夾著小菜就著酒，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大爺您說笑了，我之前見過少主，但還是想再來看一下，馬上就走。”孫淩麵無表情的說，也不坐下，“見到少主依然神采奕奕，我很高興。”
我一時分不清他說這話是好意是歹意，聯係到他曾經對我那種冷淡的態度，是好意的可能性不大。我也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說這話就不覺得違心嗎？還高興呢，”南宮旭嗤笑道，“少主都不一定還記得你，你看他的樣子，十有八九都把你忘了——當然也不是故意忘的，我聽說少主死裏逃生後忘記了一些事，和你們家的那段往事或許正在其中——是不是少主？”
我沉默不語。
“看來就是忘了了啊。”南宮旭嘿道，“我再來介紹一下吧。孫淩，他爹叫孫子濤，本來是少主你的貼身護衛，可某次你要強搶民女時，他爹站出來公然反對，你就叫人把他爹活活抽死在大街上。當孫淩來的時候，他爹就剩一口氣了，他去哭爹，你反而又去抽他，還叫囂誰也不準給孫子濤收屍，要他被野狗分食。如果不是那時林將軍他們恰好經過，恐怕孫淩也被你抽死了。你不計忠臣的功勞，沒有一點憐憫之心，真讓人心寒。從那時起，孫淩每天至少咒你十遍，凡是高家的人，哪怕不是皇族，他也沒有好臉色給人家看。其實，我一直有種感覺，如果我不在這裏，他能衝上來活生生把你撕著吃了。”
孫淩緊閉著嘴唇，眼紅的要流出血來，臉卻煞白如紙。
“我知道我不應該提這些事，又讓你傷心，”南宮旭道，“但我怕我不提，你也不說，哪天少主被你殺死了，還不知道為什麼死的，豈不是太冤枉？所以我就說了。”
“大爺多慮了。”稍一會，孫淩情緒稍微緩和了一點，道，“我對少主早就沒了殺心。”
“哦？”南宮旭很驚奇，“一年前我還見你用貼著‘高明’倆字的字牌練暗器，怎麼，是沒練好所以放棄了嗎？”
“回大爺，我的暗器百發百中，百步穿楊。”孫淩回答的頗有些傲氣，但隨即情緒又轉為悲涼，“我爹臨走前，對我說這是他的命，他無法反抗，隻能服從。我想了五年，想不明白。他是那麼了不起的人，難道他的命就是被這個少主羞辱致死嗎？這太不合情理。如果冥冥之中真有天意，那這個少主的命又會是什麼？我極度的想知道。”
“哦，這樣。”南宮旭點點頭，“那你的意思是？”
“大爺每次找人‘辦大事’時，總會派個聯係人，能隨時溝通兩邊的情報，我希望，這次的聯係人，由我來當。”
南宮旭夾起一粒花生米仔細觀察，仿佛要看出花來，似笑非笑道：“你真不會殺他？”
“絕對不會。”
“好，我信你。”南宮旭想了想又補充道，“除非他自己找死，或是被別人殺了，否則你不能殺他——下慢性毒藥也不行。”
“小的雖然頑劣，但說話也是算數的，大爺您一定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
“啊，抱歉，是我的不對，這事我再也不提了，你別往心裏去。”南宮旭笑道，我心想他的寬容的風度倒是令人折服，他指著我說道：“那這個少主就交給你了，你盡量幫他吧。”
“敢問少主要做什麼事？”孫淩依舊一副麵無表情的死人樣，“也好讓小的下去準備。”
不等我說，南宮旭已經搶著替我回答：“少主要憑一己之力幹掉來犯的天朝軍隊。”
孫淩頓時瞪大了眼睛，我從他眼裏讀到了兩個字：“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