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道:“偏娘娘嘴上不饒人。好在含章公主方才去了,若不然還不叫你笑話。”
毋青竹道:“武陽做了何事?我竟要取笑她。”
柳妃淺淺一笑,又道:“還能有什麼,女兒家能有什麼心事?”
不料沁水公主忽地從花架後麵走出來,“嘻嘻”的笑道:“皇姐自然是在祈求上蒼賜給她一個好夫婿囉。”
毋青竹將沁水公主的額頭一點,口裏說:“你呀,一個未曾出閨閣的女子這話也是隨便說得的?”
沁水公主嚷道:“本來就是嘛,你不知道,我剛剛還看到皇姐一祭拜,嘴裏還念念有詞的,那樣子真是好笑。聽兩儀殿當差的宮女說,皇姐昨夜穿上新衣裳,戴上新首飾,自三更至五更,一連對月跪拜了七次。”
毋青竹道:“未婚女子這兩夜祭拜是常事,也值得你說道?”
柳妃道:“娘娘終日忙得抽不開身,到底還是應該在太後麵前說上一句……”
毋青竹忙問:“說什麼?”
柳妃道:“娘娘想是不記得了,含章公主和娘娘同庚,這月底就二十了。皇上和太後也沒給她指婚,你說她能不急嗎?”
毋青竹道:“你當我不曾說呢,我去年就向太後提過,她老人家說武陽善解人意,要留武陽在身邊多呆上幾年。”
沁水公主瞪大雙眼說:“再過幾年皇姐都老了,誰還肯要她,母後也真是的,不能光為了自己,葬送了皇姐的幸福啊!”
毋青竹笑道:“你還當母後真這麼想呢,武陽可人疼這是自然的,可母後最怕的是武陽受委屈。”
沁水公主道:“誰還敢給公主氣受呢?”
柳妃道:“太後之慮不無道理,前朝有一位公主生性懦弱,竟被駙馬活活打死。含章公主生性溫和,若是遇人不淑,叫人豈不心疼死……”三人閑話了一回,便各自回宮。
二更天的時候,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有人說今夜之雨是牛郎與織女於鵲橋相會是時,喜極而泣下的眼淚。故而這夜的雨也被添上了浪漫主義色彩。毋青竹呆呆的倚靠在窗欞前,聽著那雨聲,愈加難以成眠。忽忽已是三更天了,因聽見有人推門的聲音,她忙問是誰?來人低低的說:“是奴婢……”
母青竹聽是知琴,便嗔怪道:“你怎麼也不點燈?黑漆漆的,嚇了我一跳。”
知琴一麵拿火撚子點燃蠟燭,一麵又道:“娘娘您怎麼還沒睡?一個人坐在風口裏也不怕傷風了?”
毋青竹隻說哪裏就這麼嬌氣了,又道:“你這會兒了還不歇著,又進來作甚?”
知琴方道:“適才皇上打發了一個公公過來問娘娘睡了不成,皇上說若是娘娘已經睡了便罷,若是沒睡,叫娘娘到水晶宮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