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麼像葉桓，這張臉。”
“人皮麵具。”
連天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像是二十一世紀的普通少女。“我想看看。”
“看什麼？我還是麵具？”
想看你的樣子，但“當然是看麵具，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人皮麵具。怎麼不可以麼？”
“可以，不過換個地方吧。”
貓園，果然帶她來這裏了。他是不想再瞞自己，還是想套她的話。看見他虛弱的麵色，她心裏泛出不忍。
先前的五回陣已經撤了，葉桓在上次那個小屋前停下，門像上次一樣打開了，這次除了他們再沒有人。
橙黃色的光從屋裏射出，不明亮但足夠讓她看清他沒有戴麵具的臉。
比葉桓的臉還要蒼白。眼眶黑而凹陷，臉上很幹淨。熟悉的輪廓，在哪見過？
連天退了幾步再看。淺藍T恤，白色運動褲……是他。連天想起亞聯世貿見過的八階。
原來是他。再次見他不再健康，不再像陽光。
心裏抽痛，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情緒。
“亞聯世貿，頂層？”
嗬嗬，看來她是想起來了呢。對了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就穿成這樣。她有一雙純黑明亮深不見底的眼睛。
她看向他，走向他，讓他的心裏萌生一種悸動。以為她會停在他的麵前。但是她隻是輕輕的避開他的衣角，走到圍欄前欣賞景色。
嗬嗬，是他自作多情麼。不是她確實看見他了，還看得清清楚楚，連同衣角，但是他當時使用了隱身咒，隻有在功力在他之上的人才可以看見。他看不見她的道行，他觸摸到她的繭。她每次熬的粥雖然簡單卻非常對症。
他查過之橙的資料，她不可能是之橙。
“我當時用了隱身咒。你居然看見我了。”
果然是在試探我麼！但是不一定會傷害我吧。連天還記得在運動場上發生的事。
看見連天警惕，葉桓輕輕的抱著她。“如果我要對你不利早就出手。其實我……哎。我的同伴都死了，再回去的路上死了，我也要回去了，回到屬於我的世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不準死。不準受傷。”連天輕輕抬起手，卻緊緊抱著他。
“好”葉桓的眼底流過一絲痛苦一絲複雜，他想知道的太多，卻沒有太多的時間，但最終歸於平靜，他溫和的對她說話，撫摸著她的頭發。
“男子漢說話要算話。”
“好”
連天覺得懷裏漸漸變得空虛，她知道，他要離開了。她抬頭看，還是那樣溫和的笑容。
“葉桓呢？”這是另一個人的情緒，卻從連天的嘴裏說出來。
墨六月楞了一下隨即說“死了，和暗夜蝴蝶的交易，他付出了生命。”
揪心的痛鋪天蓋地的襲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為陌生人傷心。連天無法理解自己情緒，也無法製止這種情緒。等她回過神，雙手抱的隻有空氣。
他走了。嗬，真是一個不完美的告別。
回去是要花很多力量的吧。你還能承受麼？你還能活著到雲朝麼？就算勉強活下來了，她也會再次利用你直到死。為什麼非要回去！
“傻瓜，傻瓜，傻瓜！”
空蕩蕩的貓園，荒，亂，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