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這裏做主的人依然是笑無情無疑了。”
姿姿點頭,雖然他也沒見得能做得了絲絲的主,更沒有管過別人的私事,不過這人一來便霸占了人家山寨頭目的位子,住人家屋睡人家床,把整個山寨的嘍囉支使的團團轉,也的確算是這裏做主的人了。
一想到周琅來後,大頭目對著他垂淚哭訴的模樣姿姿就覺得黑線——本來是好心收留,哪裏想到居然引狼入室。這得多大的冤屈才能讓一個硬漢一把鼻涕一把淚?
麵前的閻裳沉吟片刻,居然沒有絲毫掙紮與不甘神色,平靜得像是戴了一層麵具一般道:“既然如此,我理應拜見一下滄溟公子。”
姿姿一愣,他們的過往絲絲都與她說過,閻裳與笑無情不是多年的對頭嗎?彼此恨不得你死我活,連笑無情也不過是礙著絲絲,勉強默許了他的存在卻一臉不滿一肚子悶氣,隻離這裏遠遠的。閻裳如今寄人籬下,難道甘於屈居人下,放低姿態去見笑無情?
這不像閻裳……還是他已然當了皇帝得了天下,便不再將笑無情一介魔教中人放在眼裏,放低一下姿態又如何?
姿姿莫名煩躁,她討厭這樣的閻裳,站在別人位置上所看到的他,令人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忍——當了皇帝,失了自己。過去的閻裳再不討喜,至少活的很本性,何曾委屈了自己?
“他不會想見你,你也沒必要見他。”
閻裳眼如薄冰卻目光如炬,仿佛要刺透了她,“——新月姑娘?”
“養好傷你就走吧,就算失了江山以你的根基想必也不會無處可去。”
“我自然要走的,但定要見過羅刹——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
姿姿微默,心中已有幾分了然,“你要問她當日為何離去?”
閻裳一頓,“沒錯。”
“這一點,你為何不問問你最信任的修羅?”
閻裳微微蹙眉,與姿姿對視片刻,卻沒在她眼中看出其他任何信息。
果然是修羅嗎……
那些微的黯然在他臉上沒有透露分毫,他明白修羅的心思,可怎麼能原諒他如此做法——羅刹如今還活著,倘若她真的死了,他要如何對待修羅?
“……她有沒有受傷?”
“都過去了。”
卻不知她所說的“過去”,是哪般。
姿姿從房間裏出來,一開門便有兩個聽牆根的險些一頭栽進來,卓絲絲和周琅偷聽被發現心虛地抬頭嘿嘿衝她笑,姿姿青筋微浮,一腳把擋在門口的周琅踹出去,走出來關上房門才陰沉著臉用譴責的目光盯著這兩個人。
“嘿嘿,姿姿——”周琅笑的很諂媚,可惜被無情的打斷,“閉嘴。”
內部問題稍後再議,她先看著那個剛剛還大義凜然的拉走笑無情的絲絲,“你不去給自己老公治療,跑這兒幹什麼?笑無情也不管著你?”
絲絲站直,轉眼便毫無慚愧之色,咪咪笑著伸手向上指了指,“笑無情——在上邊呢。”
姿姿一抬頭,汗顏的看著絕代風華的笑無情背著一把大砍刀蹲在屋頂……狂黑線……
真是……蛇鼠一窩……
跟他們在一起卓姿姿深刻的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的正直,她麵無表情地聲明道:“跟我保持距離,不要汙染了我純潔的心靈!”她大步離去留下絲絲和周琅麵麵相覷——
“妹夫……”
“姐姐——”
“我們被拋棄了~~~”他們淚眼相握,一把砍刀從屋頂直飛而來,周琅側身疾閃堪堪躲過——咩哈哈,他的躲避技術越來越好了!咧開的嘴還沒有收起來,就見絲絲往旁邊一閃,笑無情身影飛落,將周琅踩在腳底下踐踏——
那一場慘無人道的踐踏之後,卓絲絲鄭重而嚴肅的給笑無情上了一課愛的教育,她知道這個人從小生活環境的影響,親緣觀念基本為零,於是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明什麼是姐妹愛,什麼是連襟情,什麼是和諧美好的大家庭。
笑無情默默的聽了,雖然臉上沒有什麼信服的表情但起碼也沒表現出反抗意識,隻是沉默過後,他緩緩開口道:“就是說羅刹是你的姐妹而周琅是羅刹的情人所以我有義務跟他好好相處?”
“沒錯。”
“但也有可能這個人不是周琅而是閻裳而我也要跟他友愛嗎?”
“……”這回輪到絲絲沉默了。
雖然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不過至少可以說明笑無情認真聽講努力思考很有舉一反三的學習熱情,是個有前途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