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安伏誅,他所構建的世界也跟著轟然潰散,茫茫大海正在層層消散,巍巍雪山也在節節崩塌。
徐闖手扶著戰刀端坐在雪山之巔,撕下一塊被血浸透的戰袍,蘸著還沒消散的雪水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的麵孔,就好像是要給誰留下最後的一個印象。
木十八仰天朝天躺在徐闖的腿上,像是睡覺般的微閉著雙眼,靜靜的等待著生命的終結。
護士小白慢慢走到電腦旁邊哽咽道:“他們現在能聽見我的聲音麼?”
“應該可以……”郝嘯話沒說完,小白已經唱起了他答應過徐闖,要給他唱的那首《錦衣衛》
他的刀廝殺如風,他的痛誰能懂,怎麼我心像刀尖顫動……
澟風血影中,寶刀比他的回憶重……
他的話言不由衷,把血淚心裏送……
他的壞誤解重重,他的夢我才懂……
風中飄著鈴鐺響動,他又浮現我的心中,浪跡江湖找海闊天空……
徐闖在歌聲中抬起頭來,仰天大笑道:“臨死能馳騁疆場,此去有兄弟相伴,雖沒有紅顏知己送行,能聽到心儀的女孩為我唱一首《錦衣衛》,我徐闖這輩子夠了……”
木十八雖然沒有出聲,他的嘴唇卻在微微顫動,好像也在跟著小白一塊在唱那首《錦衣衛》。
小白清清楚楚的看見兩滴眼淚,從徐闖、十八的眼角中滑落塵埃,那兩滴眼淚就像是轟然狂嘯的滄海,在一瞬間掩蓋了那個他們曾經生死搏殺的世界……
“徐闖……,十八……,嗚……”護士小白哭倒在屏幕前。
蒼龍歎息道:“可惜了!如果他們……,郝嘯,董士驍,徐闖他們四位烈士的身後事,交給你們去辦。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一定要辦好。”
“我會的。”
郝嘯在趕往徐家村的路上,一直都在聽著那首《錦衣衛》。
胖子不由得問道:“你也喜歡上這首歌了?唱的也不怎麼樣麼?”
郝嘯搖頭道:“我在想徐闖為什麼喜歡這首歌?”
“為什麼?為了歌詞唄!隻為‘他的夢我最懂’就足夠了。”坐在後麵的小貓開口道:“他需要一個懂他的人。狂想症是,現實與夢想發生激烈衝突,甚至是反差之後,才會出現的病症?很多人,都以為徐闖是沒闖出名堂,把自己憋瘋了。其實,不是,他有他難以解釋的痛苦,如同當年在他最傷心失意的時候,有一個懂他的人,出現在他身邊,他也許不會瘋!”
小貓歎息道:“也許在徐闖看來,他們的小白姐,未必有多漂亮,卻是像《錦衣衛》的女主角那樣,走進他們內心的人。雖然不能像歌詞最後一句,跟他浪跡江湖找海闊天空,卻給他的幾乎凍結的心,帶來過安慰。”
“明白了!”郝嘯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讓兄弟們稍慢點,我們快點走,也許有些事情,還需要安排!”
等到他們的車開進徐家村不久,就遠遠的看見一間院子外麵圍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