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門(1 / 2)

竹椅在吱呀吱呀的搖晃。

那陣陣清脆的聲響盤旋在初秋的夜空,盤旋在漆黑寂寥的夜幕中,驚起幾隻憩睡的飛鳥,它們撲打著翅膀,怪叫著飛開。

周遊吐出嘴中所叼著的竹葉,碧綠色慢悠悠下落最後掩蓋在塵埃之中,他眯著眼,眼瞼遮住眼眸,如同這秋季夜空的零落的星辰,隱匿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周遊說道,他沒有望向林憶,星辰不是月亮,他不會看向任何人也不會照亮任何地方,他隻是孤傲的點綴在夜空,孤獨而又長久的存在。

他站了起來,走到林憶的身邊,一襲青衫在冷冷的秋風中作響,對著林憶說道:“可現實,永遠比故事要來的悲傷。”

林憶躺在竹椅上,麵無表情。

這世界上,有的人生而就為王侯,有的人能讀萬卷書成千古師,有的人卻隻能苦苦抱著書本發呆,每天考慮著如何謀生。

林憶睜著眼睛,直愣愣的望著漆黑的夜空,長長的說道:“是啊。”

自己的命本來就不好,能好好活著看一看這個世界就已經是萬幸,那麼又何苦渴求著修煉。

兩人之間寂寥無聲,惟有姣姣月光。

周遊挽起林憶的手,冰涼,比初秋的井水都要來的冰,他開口說道:“師弟,我帶你出去走走。”

院子很大,外麵是一片竹林,在那層層巒巒的碧綠後麵,則是未知。

林憶沒出過院門,在這三天中,他所做的隻是劈柴煮飯讀書而已。他也沒問過周遊竹林的外麵是哪裏。

可今天,周遊說出去走走,自然不是在院子裏,也不是在竹林裏。

出去,出的是院門,是竹林。

林憶站起身子,布袍自然的垂下,在襲襲秋風中,在一輪秋月下。

周遊腰間的瓢被風吹動左右搖擺,他看著林憶,說道:“我們還年輕,該多出去走走。”

林憶沒有回答,隻是伸手示意,做了個請。

請你帶路。

……

鹹陽是大秦的都城,坐落在大陸的最東麵,和共和聯邦隻有一海之隔。

與聯邦不同,帝國裏居住的全都是舊人類。

舊,有時候象征著腐敗固執殘破。但有時候卻也象征著堅定守恒。

新舊人類無數年的鬥爭,所流的血都足以把四片大洋染紅,在戰爭中,道德淪喪文明失落,直至大秦的建立,戰爭得以停止,秩序得以重建。

洛河靜靜的在鹹陽城內流過,上遊是皇宮,漆黑莊重,這沉厚的建築仿佛自亙古就存在,佇立在這塊土地上,隨著曆史的變遷,隨著車輪翻滾蔚然不動,高大森嚴的宮牆擋住了一切窺視的目光。順著洛河流下,那裏座落這一個院子,大秦書院。

大秦書院是一個書院,但它不止教人讀書,更重要的是教人修煉。裏麵走出的也不是讀書人,而是軍人。

大秦一半以上的軍官,都出自那裏。可以說那裏是大秦軍部的搖籃。

河畔右側是大秦書院,左側則是燕雀路。

順著洛河再往下,那是一艘艘畫舫,燈火通明,哪怕是在寂寥寒冷的初秋夜晚,這裏也依舊十分熱鬧。

酒香飄散在這一片光輝的燈火之上,有二十年份的女兒紅,也有剛剛出窖的葡萄酒,月色完全沒有在這片畫舫群中停駐,隻因這片喧囂燈火已完全蓋住了月光。

外麵依舊是寒冷的,而畫舫之內確實反季節的溫暖。

其中幾艘大的,圍繞在中間,船與船之間用鐵鏈鏈著,上麵鋪上木板,等明亮的光照下,木板反射著溫潤的暖光,竟有幾分白天般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