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匆匆而來,他臉色變了幾下,在她來到門前之際,他一步上前擋了她的路,恭敬道:“七公主。”
“連你也要攔我?”七七眸光一沉,呼地一掌揮了出去。
鬼宿怎麼都沒想到她一來便動起了手,感覺到掌風向自己襲來,他下意識退了兩步,這一掌便直接落在房門上。
房門砰的一聲被甩開,她不再理會鬼宿,舉步踏了進去,如箭一般衝到內堂裏。
果然,床上空蕩蕩的,楚玄遲已不在上頭。
待她從房內闖出來之際,沐初也已趕到,看到她寫滿慌張的小臉,他平靜道:“聽我說,什麼事都沒發生,別擔心,回房好好歇一會,南王爺很快會送他回來。”
“你們究竟要他做什麼?”他人已經昏迷不醒了,還要隨意將他搬動,師兄為何如此待他四皇兄?“阿初,你快告訴我。”
沐初微微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安撫的話,可在她麵前他不想說半句謊言,既然不想說,便隻能不說了。
在她打算往院裏闖去之際,他忽然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抱了回來,掃了鬼宿一眼,鬼宿一斂神,轉身走遠了。
七七頓時更慌了起來:“阿初,你想做什麼?”
沐初一言不發,抱著她回到房內,隨手將房門關上。
“阿初,你們是不是要他去救大皇兄?”她早該猜到的,自己本就學醫,為病人輸送骨血豈能隨意換人?
她也正為此事傷透了腦筋。
可是,楚玄遲現在這般,他們若是再耗費他的骨血,會更傷他的元氣,師兄怎麼這麼糊塗?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是玄王落崖尋找北王爺之前,要南王爺答應他的事。”沐初不想騙她,隻是兩臂依然緊緊將她抱住,片刻沒有鬆開過,任由她怎麼抗拒,他卻還是不鬆手:“你不能去阻止,隻剩今夜了。”
“他不行,真的不行……”她的心慌亂無比,她也想救她大皇兄,可不能用這個方法,她已經在想辦法了,也想過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回現代去拿儀器回來。
隻要骨髓配對成功她就能換人了,沒有必要這樣,隻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可以再找一個能和大皇兄配對的人,為什麼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給她?
他們不能再傷楚玄遲的元氣,再讓他元氣受損,他或許這輩子再也醒不過來了!他的病情沐初清楚得很,他們怎麼能如此不顧一切?
沐初不是不知道她心裏焦急,生為醫者,他也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用一個病危的人去挽救另一人,這無疑是推玄王爺去死,但,他們現在也是完全沒有辦法。
“那是玄王自己的意思,七七,既然是他想做的,你也別阻止。”他沉聲道。
“阿初!”她抬頭看著他,要對他出手把他打傷,她做不到,可是,他們不能這樣對他,這樣對他,他真的有可能醒不過來!“你究竟知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我知道。”他每日都有為楚玄遲把脈,楚玄遲的情況他並不比她少了解幾分。
但現在,玄國正是用人之際,慕容逸風得要重新站起來,這也是楚玄遲自己的意思,她身為他的女人,難道就不能體諒他的苦心嗎?
他付出了那麼多,好不容易打下了這個江山,九十九艘戰船就停靠在海岸線上,他們很快就要回夢都。
他做的這一切,她究竟了解多少?若她了解,是不是也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不要去阻止,你若去阻止了,他就算醒不過來,心裏也會責備你。”
“我寧願他責備我一輩子。”她掌下已經蓄了真氣,可這一掌如論如何揮不出去,他是阿初,是那個無怨無悔守護了她兩年的阿初,她怎麼可以親手傷了他?“我求你,求求你放了我,讓我去看……”
“你要去看什麼?”沐初垂眸看著她,並沒有放鬆半分:“你去看了又能幫到些什麼?你去了隻會影響他們。”
“阿初。”她一急,眼淚幾乎要滑落下來。
沐初卻始終冷著臉,沉聲道:“你現在要做的是想想如何為他守住這個江山,玄國的建立費了他不少心血,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它毀在自己手裏嗎?”
“我不會!”她不會看著他的江山被毀去,無論如何絕對不會。
可是,這與今夜他要就大皇兄的事情並不衝突。
“阿初,我求你……”她依然哀聲求道。
他又用力抱緊她幾分,臉色一如過去般淡弱安靜,目光也是柔和,可那話語,確實堅定無比:“除非你殺了我,從我身上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