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快走!別回頭,回家去。快!"父親強烈的呼喊令雷不敢回頭。
在樹林間奔走,雷眼中莫名的滲出點點淚水。不能回頭,雷心中一直這麼告訴自己。身後傳出父親奮力的怒吼聲:“站住!你們這群畜生。你們哪也去不了。”除了父親的怒吼聲,雷的身後還不時傳來連續不斷的嘶吼,似是要將所有的生靈給吞噬一般。
“別回頭啊!雷,別回頭。快回家去,快回去!”身後再次傳來父親的呼喊。
雷已經很盡力的跑了,眼前慢慢昏暗起來,越來越暗,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了。山狼是翆陰山中唯一令人生畏的生物。它們都是群體出沒,但因為它們身體都很較小,一般不對大型生物發起攻擊。但是如果是一群已經餓了幾個星期的山狼的話,那麼這就不好說了。一隻山狼繞過了雷的父親,正衝著雷狠狠的衝來。
“啊!”雷已經沒有力氣了,腳下一軟,跌了下來。
那隻饑餓的山狼閃爍著尖銳的雙目,張牙舞爪的向雷撲來。銳利的牙齒已近身邊,現在做什麼都沒有用了,雷帶著絕望與恐懼緊閉雙眼,似是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隨著一聲悲鳴,山狼倒在了雷的腿邊,喉嚨被箭穿透,掙紮著,之後斷了氣。山狼死了,雷已嚇了一身冷汗。
“快走,雷。回家去!”遠處父親的呼喊再次傳入雷的耳朵。
拚著全力,雷又一次奔跑起來,往家的方向跑去。深夜,雷猛地推開木門,然後將門鎖死,接著終於無法抑製內心的恐懼,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扶著雙腿,傷心的痛哭起來。屋外,沒有月亮和星光,隻有久久無法消失的嚎叫----------)
“客官,客官~~~~~”耳邊似是有人在呼喚自己,雷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客官,已經深夜了。不如回客房睡吧!”眼前小二關切道。
這時,雷才發現自己正睡在客棧大堂之中。朦朧的雙眼中,小二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客官,你怎麼流淚了?”小二悄聲道。
此時,雷才發覺臉邊濕濕的,自己在夢中的確是哭過,看來這種悲傷已經深入雷的內心,夢中的那一刻,雷永遠也忘不了!手指輕輕略過臉頰,擦拭了冰冷的淚珠,雷慢慢回過神來。
“客官,已經二更了。還是回客房睡吧。不然,會受寒的。”小二話語柔和。
“二更了嗎?”雷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回憶中自己正在這正堂內吃晚餐,不過越吃便覺自己越累,或許就是那時睡著了吧。
“是的,客官。剛剛打完二更鍾。”小二輕聲回答,“客官,回客房睡吧,別受寒了!”
雷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然後拍了拍臉頰,自己清醒了許多。接著,緩緩的離開座位。周戍已經離開有兩日了,想想自己所剩不多的盤纏,想想這兩日平淡又陌生的生活,雷不禁歎了口氣。
“客官,客官?回客房了嗎?”小二的聲音將雷從思索中拉了回來。
“哦,不,不了。”回過神來的雷輕聲道,“我想出去走走。”
“現在?客官,現在可是二更,外麵早就沒人了。”小二並不明白眼前這位客官怎麼想的,但自己從未見過這麼晚出門的人,“外麵很冷,現在出去,可是會受寒的。客官,還是回客房歇息吧。”
“沒事的,我睡不著了。想出去透透氣。”雷淡淡的笑了笑,“實在是麻煩到你了,抱歉抱歉。”
“客官,還是回客房吧!”望著獨自出門的客官,小二最後還是追勸了一句。可是,雷已經走遠了。
二更之夜,寂寥無人,除了淡淡的月光和幾點微弱的星光,就隻剩下雷獨自一人走在這灰黑的街道上。昨日,在告示牌上雷得知這幾日城門會一直敞開,以便接待各地而來的商客。雷聽說,瑤莊將要舉辦大型慶典,所以近日城門也停止了納稅,一切都是為了這即將到來的慶典所準備。正因為知道城門不會在晚上關閉,雷才想出來走走,自然不會在這無人的城中閑逛了。
望著夜空,雷陣陣出神。
(“看到它了嗎?”父親指著不遠處一頭慢行的野豬說道。
“恩,看到了。”雷拿著小木弓,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的野豬。
“射它的左腿。”父親看了看雷,認真道,“能做到嗎?”
“噎?為什麼要射那裏?”雷有些不解,往常父親都是叫他射獵物的要害,但是這次卻是要自己射野豬的左腿。
“這隻肚中有小豬仔了。你明白嗎?”父親耐心的解釋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能辦到的。”父親早已教會自己狩獵之道,對於這隻獵物來說,是相當特別的。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雷和父親都會放棄獵物。不過,這次野豬盜走了父親常帶在身上的白玉佩。
“看準了再射!”父親注視著拉弓備箭的雷,認真的囑咐道。
“嗖”——細箭離弦,穿透了野豬的左腿。伴隨著野豬悲痛的嚎叫,白玉佩從野豬口中掉落。受傷的野豬呻吟著,趴在地上抖動著肥大的身軀。雷收起木弓,匆匆趕到野豬身邊,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白玉佩,輕輕的檫拭了白玉佩上的灰塵。父親隨後跟了過來,看見趕過來的父親,雷立刻起身將白玉佩交給父親。